中国文人若是不幸生在改朝换代的时候,难免要面临“旧王孙新朝廷”的矛盾。继续效力新王朝,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即便是如赵孟頫一般的艺术泰斗,也免不了被带上“贰臣”的帽子,甚至被指责上千年。
赵孟頫有一个同乡画家钱选,与赵孟頫等人并称“吴兴八俊”。元朝建立以后,钱选自谓“耻做黄金奴”,选择了归隐山林,成全自己的儒家文人气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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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建立之后,忽必烈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搜寻前代英才。作为远近闻名的文人能士,钱选就是他们征召的重点对象。
在朝廷的几次征召下,为了表明自己的心志,钱选画下了一卷著名画作《归去来辞图》,这幅画作乃是中国绘画史上文人画作的标杆,现今被美国大都会博物馆收藏着。
东晋隐士陶渊明,也是因为厌恶官场,不愿入仕,选择了归隐田园做一位隐士,自号“五柳先生”。他在田园之间,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隐逸名篇,也为后世无数的失意文人,塑造了一个精神家园。
钱选画的这件《归去来辞图》就是以陶渊明的抒情小赋《归去来兮辞》为蓝本。画作中陶渊明乘着小舟乘船而归,岸边童子前来相迎,正是《归去来兮辞》中“舟摇摇以轻飚,风飘飘而吹衣”,“载欣载奔,童仆欢迎,稚子候门”的真实写照。
画面中的无边淡水和田园家境,就是钱选的精神栖息地。他将自己融入画中,本着不计工拙的原则,寓平淡天真于细腻的用笔之中。此画作用笔精致,画面色彩清新淡雅,洋溢着无限清幽,宁静的气息。
这件画作自完成之后,便成为了中国“隐士精神”的标志性作品。元代草书大家鲜于枢,因为性情刚烈,难以融入官场,也选择了回乡醉心书法世界。
鲜于枢当年看到这件作品,如同找到了自己的精神知己,挥洒泼墨将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原文抄写了下来,在卷后留下了自己潇洒老辣的墨宝。
钱选的画作和鲜于枢的题跋,两者一前一后交相辉映,已经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两部分,彰显着中国的文人气节与隐士风骨的耀眼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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