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因其美艳惑人、轻佻放荡的形象,成为狐狸精的代表,而被誉为始祖。她被传说为祸国妖姬,不仅因为她涉嫌毒害正宫,更因她被认为是商朝灭亡的罪魁祸首。然而,考古发掘揭示了商代王后在政治和军事方面的重要角色。王后除了必须承担祭司的职责,还要扮演军事统帅的角色,直接参与战争。如果妲己真的穿越时空来到现代,她可能会自称“朕乃将军”,因为在商周时期,重要人物常常被称为“朕”。
自古以来,被冠以狐媚骂名的女性并不少,然而在这些人中,千古狐狸精“妲己”堪称独一无二。早在先秦两汉时期,无数典籍就已经记录了妲己魅惑、纣王暴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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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编造妲己的姓氏,并编织了酒池肉林、炮烙挖心等“丰功伟绩”,完全虚构。《吴越春秋》也写道:“夏亡以妹喜,殷亡以妲己,周亡以褒姒”,将妲己列为了古代的恶女。《封神演义》中,妖姬的人设已经不够辛辣,作者更是为妲己添上了“真·狐狸精”的身份,将妲己描述为了中心怀不轨的九尾妖狐,夺舍取代苏护之女苏妲己(《史记》中则纪载妲己出身有苏氏),魅惑干政、迫害元配正宫娘娘,导致商王朝富强之路上的灭亡。
历代的“污名”论述使得妲己的恶名彰显无遗,并且与狐狸精的形象完美结合。但妲己真的是软绵绵的红颜祸水吗?在历史文物陈列馆的展览“为己而来──被史家耽误的女人”中,妲己的形象彻底被颠覆,还原出的是气势十足的将军妲己!经过考古发掘,发现商代王后的工作非常繁重,需要当祭司,还要上战场。
这些关于妲己的污名化论述都是由男性中心、胜利者视角构建而成的,其真实性值得质疑。为了更全面地了解商朝的真实面貌,必须通过甲骨文和考古发现来系统地理解商代王室的历史。
从甲骨文卜辞及妇好墓出土文物,商代王室女性的地位很高,商朝王后并不只是养育子嗣,她要代替丈夫主持重大祭祀,可以参与政治、带兵作战。
因为商代史料不多,我们必须借助多个来源来相互比对,以此推断上古时期可能的情景。历史文献中记载,妲己和商王帝辛的下场非常惨烈,两人自焚后,周人不仅毁尸灭迹,周武王还把妲己的头斩下,一路炫耀地送到陕西的宗庙展示,这表明妲己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后宫女子。另一个有趣的事情出现在《尚书·牧誓》中,这是一篇周人的宣誓辞,其中出现了“加油!”、“检查装备,皮肤紧绷!”等常规语言,但周武王特别提到商王听信女人之言。结合商代王后参与军事政治的传统我们可以推测,妲己的真实形象可能并不是一个以色惑人的妖艳狐狸精,而是一个能够让周人如此憎恨的人物,她很可能像妇好一样,曾经率领军队与周人作战,并给予对方巨大的打击。
在商王朝这样规模的帝国中,战争往往采用系统战术,而不是单兵作战。甲骨文中记载,妇好曾与商王联合作战。商王从东面进攻,妇好则调动军队包抄,最终敌人陷入包围圈,被歼灭。如果想象妲己作战的情景,她可能是身披铠甲,威武站在战车上,指挥众多持戈步兵。当时的商朝军队以步兵为主,马车只用于指挥官。有学者认为,武王克商的“牧野之战”是东亚史上第一场车战。
公元前1046年,商周两军在牧野集结对阵。周人出其不意地派出三百多辆战车和一千多匹马,奔腾的大军如同怪兽部队般来袭,商人被吓得四散奔逃。商朝作战常依赖王族分支的族军,即各堂口的弟兄,各自听从家族大哥的指挥。相反,周人方面的指挥官姜子牙统筹全局,组织程度较商朝高。这场史诗级大战是当时最惨烈的战事之一,商朝派出的十七万士兵几乎全军覆没!纣王和妲己穿上玉衣自焚,而对周人来说,妲己是长期指挥作战的首脑之一,因此对她恨之入骨,死后还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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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开历史云雾
在传统的价值观中,女性往往被塑造成扁平的形象,而历史上的女性常常被忽视和抹平她们在社会中的存在和作用。有些历史学家曾就此发表演讲,但由于他们没有把妲己描述成一个邪恶的狐狸精,反而试图还原她真实的形象,却遭到了投诉。这表明传统观念已经深入人心,要打破这种“天下之恶皆归焉”的观念,是非常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