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443年,明朝崇祯十六年初,此前一年在柿园之战中击败孙传庭的李自成及其麾下的农民起义军在河南境内势如破竹,明朝已无力再对他进行清剿。
(资料图)
而损兵折将、钱粮不足,只能躲在潼关舔伤口的孙传庭无法挡住李自成前进的步伐,迟早会被李自成消灭,进而丢掉陕西。
但在崇祯十六年初,已经在襄阳建立政权的李自成最想做的事,却不是尽快消灭狼狈的孙传庭,打回老家陕西,而是希望能统一所有农民起义军的指挥权。
自崇祯元年爆发明末农民大起义以来,各地农民起义军经过十多年的转战,牺牲了不少前辈,也淘换出了许多真金。
至崇祯十六年时,除李自成部外,跟其联合作战,但又相对保持独立的还有“曹操”罗汝才、由老回回马守应、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治世王刘希尧、争世王蔺养成联合组成的“革、左五营”、“小袁营”袁时中,以及一向跟李自成唱反调的“八大王”张献忠。
李自成的实力虽然最强,上述农民起义军除张献忠部外,大多都依附于李自成,但他们却都不是李自成的部下,除崇祯十三年才起义的“小袁营”袁时中外,其余几位反明的资历还要超过李自成。
李自成是崇祯二年末才加入到农民起义的大潮中,罗汝才、马守应等却是崇祯元年就起义的老革命,张献忠虽然正式加入农民起义军的时间和李自成差不多,但他却是带着属于自己的队伍加入进来的,不像李自成,刚开始是依附别人。
罗汝才、马守应也跟张献忠类似,他们都是最早陕西农民起义的几大山头之一,是早期农民起义军中的“三十六营”之一。
至崇祯八年时,罗汝才、马守应、张献忠也都是联合作战的十三家农民起义军领导人之一,而李自成在崇祯八年时,却只是十三家其中的“闯王”高迎祥麾下的将领。
很显然,比资历,李自成远不如罗汝才、马守应、张献忠等,平时联合作战的部署,李自成和他们只能采取商量的方式,而不能用命令的语气,不仅仅是资历问题,他们本就有相对独立的军队和指挥体系。
但李自成在建立政权后,把自己放在了所有农民起义军领导人的位置上,且李自成当时已经在往夺取明朝江山这个方向上努力,要改朝换代了,怎么还能允许身边有不同的声音?有不听从命令的军队?
农民起义军在襄阳建立政权时,李自成自称“奉天倡义营文武大元帅”,跟他一起作战的罗汝才也自称“代天抚民德威大将军”,大将军低于元帅,但“代天”却不输“奉天”,摆明了不愿意屈居李自成之下。
已经有了称帝思想的李自成不能容忍这一切,在解决孙传庭之前,他开始对农民起义军内部的派系下手,根据《明史·流贼传》中的记载,李自成于崇祯十六年正月至四月之间,陆续解决了农民起义军中的派系问题,方法是威逼加袭杀:
于是河南、湖广、江北诸贼莫不听命。自成既杀汝才、一龙,又袭杀养成,夺守应兵,击杀袁时中于杞县。献忠方据武昌,自成遣使贺,且胁之曰:“老回回已降,曹操辈诛死,行及汝矣。”献忠大惧,南入长沙。
罗汝才、贺一龙、蔺养成被李自成分别袭杀,除罗汝才的部将杨承祖、王龙率部分农民军向在潼关休整的孙传庭投降外,三人所有的部众被李自成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