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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母逝
古代人不就喜欢戴罪立功吗，说不定这是自己也是卫家重整的唯一出路。
卫桢倒没有脸大的认为自己一定能让卫家怎么怎么地，但只要等她恢复了，用军功买命，应该能保住卫家大哥的长子长大成人。以后卫家怎么样就看那个半路捡来的便宜大侄子的了。
她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皇帝并没有在说话，只挥了挥手，卫桢就再一次被丢回大理寺，只是这次，再也没人给她穿小鞋了。
听到这句话，卫桢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了，看来脖子短时间内是保住了。
又过了半个月，卫桢被释放了。
当卫桢走出大理寺牢门的时候，只觉得初春的空气到处都充斥着自由的气息，她闭了闭眼感受片刻后，再睁开眼，望着不远处的如意满眼激动的看着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贵妇，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忧虑。
这是谁？
卫桢猜了下，卫家的人口简单，这位，从年纪看大概就是她还未曾蒙面的大嫂了吧。
再一次想到卫景运当时的话，那时候卫桢作为一个旁观者，并不知道他有妻儿。
现在想来，他不顾自身危险，不顾家中妻儿还让她先走，看来对这个妹妹，卫景运也是打心眼里的疼爱着。
卫桢眼眶微酸，忽然觉得阳光刺眼的很。
她想揉眼睛，但看到脏兮兮的衣服，还是算了。
此刻，如意搀扶着那个贵妇，俩人相互搀扶着小跑过来，在看到卫桢的样子后，那贵妇抓着她的双手，啕号大哭。
如意也跟着哭。
看着她们俩哭的只抽泣，卫桢吸了吸鼻子，配着嘶哑的嗓音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沧桑，她说，“大嫂，我们回家。”
大嫂梁氏，梁舒芸。是已致仕的国子监祭酒梁丙荣的嫡长女，先生致仕后就回到老家太原府，后在蒙山山下开了一间书院，就叫蒙上书院。
梁舒芸看着小姑，要不是她眉间那一颗熟悉的美人痣，她大概是真的不敢将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女子认作是那她天不怕地不怕活的肆意妄为的小姑。
“嗯，回家，回家，娘一直等着你回去。”
说着，搀扶着卫桢往一旁的马车走去。
待卫桢看清楚那马车后，顿了下。
第一次坐马车，她居然有点没出息的激动了下。
梁舒芸见状，又滴了几滴眼泪，“公公去了，你大哥又……下落不明，家里今日不同往日，你多担待点。”
卫桢回头看着梁舒芸，只点了点头，最后在如意的帮助下，吃力的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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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芸见小姑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心中酸涩的不行，如今是墙倒众人推。家里没了顶梁柱，只能忍。
等卫桢回了卫家，看到门口那两只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两只石狮子，在看看“将军府”三个大字，尤其是那个牌匾上裹着的白布，威严中带着压抑，让卫桢心里很不是滋味。
“哎，家里出事后，门口的士兵母亲让撤掉了。”以往，门口可是站着两队威风凛凛身着铠甲的士兵的。
卫桢只点点头，关键时候，还是低调一点好，本就是别人的眼中钉了，再不收敛，难道等着被拔吗？
回到家，卫桢在大嫂的建议下，洗了个澡又整理了下后，才去拜见了卫夫人。
卫夫人蒋氏，也是将门虎女。只是蒋氏一族，人丁单薄，卫夫人的弟弟蒋文定从小被蒋夫人拘在家读书，不许他舞刀弄枪。但蒋文定也是热血男儿，在抗议无效和蒋夫人的眼泪攻势下，终是弃武从文。纵使他千般用心，但那些策论什么的，总是不太理想，进士更是连考了三次才中了一个同进士。但就是同进士也让蒋家开心不已，蒋家趁着在朝中还有点关系，一番运作后蒋文定带着全家去了寿州当了七品县令。
没两年，蒋将军也致仕了，收拾一番后奔着儿子去了。一点也不留恋京城的繁华。
婆媳俩的娘家人都不在身边，卫光荣出事的这段时间，俩人简直是求路无门，算是看尽了人间百态。
卫夫人在得到丈夫死了大儿子下落不明的时候就慌了，更是在卫桢被押解回京，看到卫光荣的人头后，直接一病不起了。
此刻，卫桢看到的卫夫人，脸色简直比她还可怕。说的过分点，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了。
本以为没什么感情，自己多少需要做做戏哭几声，结果看到卫夫人伸着骨瘦如柴的手颤抖着朝向她喊一声“我的儿啊……”的时候，卫桢鼻尖一酸，泪眼不由自主的滚了下来。
“娘……”她跪倒在卫夫人的床前，握着卫夫人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活着，活着就好啊……”卫夫人也跟着哽咽了几句，但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挥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女儿跟媳妇俩。
俩人对视一眼，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卫夫人转身从床里那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梁舒芸：“这里是我卫家所有的房契地契，交给你了，以后，这个家也要交给你了。”
梁舒芸哭着不肯接，卫夫人执着的递着，手抖得不行。
梁舒芸只能接过。卫夫人又道：“不过，这些东西，估计很快就不是我们家的了。”
俩人不懂什么意思。
卫夫人又道：“城西的青云巷有个老宅子，那是我娘家的留下来的，那里我放了一些银票，如果咱家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去那找老赵，他会交给你们的。”
“娘，你别吓我。”
卫夫人不接话，看着卫桢，眼里带着复杂的感情，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她更希望回来的是大儿子卫景运，只有大儿子活着，卫家才有可能重整。但如今……
“桢儿。”
“娘……”卫桢跪着往前挪动着。
“好好保护烈儿。一定要保护他长大成人。”卫桢瞬间明白，她点头：“只要有我一日，必定护烈儿周全。”
卫烈，大哥卫景运的长子，也是目前卫家未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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