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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讯推荐:前秦风云:15、云龙之变︳第三节:司空王坠走进了清河王府

2022-11-28 05:5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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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本文为拙作长篇传记式历史小说《前秦风云》第二部「华夏君王」第一章「云龙之变」第三节】

【导读】


(资料图)

◇上节内容回顾:356年正月,关中下了一场雪。苻坚和王猛、李威等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位于长安城南的汉宣帝杜陵游览。王猛等缅怀刘询这位汉朝中兴之君的业绩,苻坚感触良多。吕婆楼赶来凑热闹,他的一席话却让人扫兴。

◆本节内容简介:在苻坚等游览杜陵时,司空王坠悄然来到清河王苻法府中。他预言丞相雷弱儿之死必将招致诸羌离心离德,让羌族首领姚襄有可乘之机,又认为只有非常之举方能挽救大秦。苻法听后感到震惊,深为自己和弟弟苻坚的命运担忧。

★故事发生时间:356年正月。地点:长安清河王苻法府邸。

在苻坚等人游览杜陵的时候,辅政大臣、司空王坠来到了清河王苻法的府邸。他们虽然都住在北阙地带,相距不远,但最近几个月相互间并未有过走动。

今日一大早,弟弟东海王府就派来了车辆,赶车的仆人说,太妃娘娘想她的孙儿了。于是苻法的妻子带着儿子苻阳去了东海王府。

除夕之夜,苻法带着妻儿前去给嫡母、魏王妃苟氏磕头,在弟弟那里吃团圆饭——这两年的除夕,他都是跟嫡母和弟弟们一起度过的。席间,苟氏叮嘱儿子们过节都不要出门,免得惹上嫌疑,她还特意吩咐苻法正月里不必再过来请安。

一个人闲着无事,苻法来到书房,正打算看看书,管家进来向他禀报:“殿下,王司空来了。”

“哦?”苻法感到有些意外,“他在哪里?”

“已在客厅。是从后院进来的。”管家低声地回答。

苻法跟王坠的关系非比一般。那年父亲苻雄将他和苻菁、苻生等人送归枋头,曾特别向王坠交代,由其负责对苻法的管教。因此他们二人有着师生之谊。尽管苻法如今是宗室王,但在王坠跟前他仍以学生自称。

苻雄庶长子、清河王苻法(字永则)

若不是年前发生了丞相雷弱儿的命案,正月里苻法一定会率先去拜访自己的这位先生。王坠现在主动找上门来,他马上意识到这不会是一般的礼节性走动,赶紧吩咐:“我去请他来这里。你先将茶水和果品备好,然后亲自去外面盯着,再有人来一律不见。记住:任何人都不得进到书房!”

管家答应着匆匆离开。苻法也快步走出了书房。

客厅里。王坠并未落座,倒剪着双手来回地走动。“先生,学生失礼了!”听见苻法说话的声音,他转过身来:“殿下,王坠造次了。”

“哪里的话!学生本要去拜访先生,只因……”

“殿下不必客套,我今日也是正月里头一遭出门。”

“我们到书房里说话!”

书房里已经摆放好茶水和果品。苻法亲手将茶杯捧给王坠,嘴里说道:“先生新年吉祥!”

“谢殿下吉言!只不过,我恐怕在劫难逃呢!”王坠将头摇了摇,一边就座一边接着说:“我昨晚想了一宿,决定还是不避嫌疑,来跟你见上一面。”

司空王坠

这句话清楚地表明,客人今天确实不是来串门子。苻法决定不再客套,就势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永则,朝廷当下的局势你不会看不清楚吧?”王坠反问道。他对苻法以字相称,进一步表明希冀今天说话能够开门见山。

“先生,学生尽管愚钝,但也能看得出来。”苻法答道。

“我说雷丞相并没有死,你相信吗?”

“先生这话……学生着实不明白……”

“有些人,死了就死了,譬如我王安生;有些人虽死犹生,譬如尊父魏王,雷丞相也可算作一个。”

“先生……学生明白了!”

“我原以为他们接下来会拿我开刀,没料到竟将黑手先伸向了雷丞相!雷丞相跟我们几个不同,他一直是部落中羌族人的主心骨。”

“并非只是羌族人!雷丞相一生追随太祖皇帝,对高祖也是忠心耿耿,最终却被满门抄斩。天下人对此无不感到寒心!羌族部众若因此跟朝廷离心离德,当属情理之中。”

前秦第二任丞相雷弱儿来自羌族

“除了内忧,还有外患。因为跟晋朝闹翻了,姚襄前年曾遣使降燕,但那只不过虚晃一枪,故伎重演。去年五月他率部北上,进驻许昌。燕国对中州已是志在必得,许、洛又为四战之地,姚襄难以在此立足。记得东海王曾预言,姚襄最终定会回归关中。雷丞相这一死,他正好乘虚而入。”

“是的!”苻法接过了话茬,“归晋前,他曾有意经河内进入河东,无奈被赵俱挫败。如今重返河洛,想必他仍在打河东的主意。我朝并州刺史尹赤是他的旧部,一旦姚氏进入河东……”

“尹赤必反!关中诸羌也将闻风响应!”不等苻法说完,王坠又将话题抢了回去。

“那几个奸佞只顾自己攀爬,他们哪里会顾及我大秦的长治久安呢!”苻法恨恨地说。

王坠没有再说话。他捧起茶杯,并未饮茶,默默地注视着苻法。

“先生足智多谋,务必要为我大秦想出个万全之策!”苻法充满期待地说。

“万全之策?”王坠却冷笑了笑。

“先生但说无妨。学生今日也知无不言、言而无尽!”苻法十分恳切地说。

“永则,你以为当下的朝堂,仅仅只是那几个奸佞在兴风作浪么?”

“……当然不是。”

前秦第二任君主苻生

“新君的暴虐,已跟石赵石虎父子比肩!再任由他这么折腾下去,我大秦必将倾覆!”

“……是的。”

“故此,没什么万全之策,只有非常之举!”

“……先生大约也知晓,高祖当日原本属意晋王,太后更是此意,无奈后来被那句‘三羊五眼"障目。据学生所知,这句所谓谶语,纯系那几个奸佞编造。”

王坠追问:“永则,在你眼中,谁堪成为明君呢?”

苻法沉默了一下,答道:“今上的所作所为,谁也不曾估料到;谁可成为明君,亦难逆料。往者不可悔,来者犹可为。行非常之事……唯有太后可以做到。”

“太后有无此意,不得而知,我也不想去探究。那是太后的家事。永则,我今日可是为国事而来!”

“……”苻法听后又是一头雾水。

“雷丞相我已说过了,再来说说殿下的父亲。魏王尽管已辞世二年,但他如今还活在我的心间。于殿下和东海王,必定也是如此。这固然免不了私情,但更是出于公心。朝廷的文武百官,大秦的将士,关中的士民,都不曾忘记他这位开国丞相!”王坠动情地说。

前秦开国丞相苻雄

“先生之言,发自肺腑!实不相瞒,学生昨晚又梦见了父亲,他泪流满面,向我哭诉,要我等务必保全大秦的江山社稷……可是,眼前的情势,我又能为大秦做些什么呢!”苻法说着,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天下兴亡庶民有责,何况殿下还是宗室王。永则,你现在应当明白,我说的国事所指为何吧?”王坠用犀利的目光紧盯着苻法。

苻法避开了王坠的目光,将双手抱拳,抵至额前。尽管他已经猜出了王坠的来意,但当最后一道窗户纸被捅破时,他还是感觉到一阵心悸。

此时此刻,五位遭受杀戮的辅政大臣血淋淋的身影,一一在苻法的眼前闪现,他又想起了嫡母除夕夜的千叮万嘱,心里生出了悔意,觉得刚才不应该触碰如此敏感的话题。

王坠看出了自己说的话给苻法带来的冲击,他将语气放缓,循循诱导:“永则,尊父为缔造大秦立有殊勋,你们兄弟又英武过人,深孚众望,如今家国有难,局势有变,可相时而动,当好自为之。这并非什么大逆不道之举,而是要救我大秦于危亡!一旦江山易姓,你们兄弟才真的成了罪人,日后将无颜去见太祖、高祖和你们的父亲啊!”

“先生,恕学生直言,这件事太大……太大了……”苻法喃喃地说。

“你说的不错,若太后果决,另立贤者,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可是,太后的柔弱,你不是不知晓。这条路走不通呢!”王坠继续劝导。

王坠

“先生,你让我想一想……”苻法将双手松开,望着王坠说。

“好。今日到此为止。我该走了。”

“先生,你要学生为你做些什么?”

“为我?不必了。我王坠生为大秦的人,死为大秦的鬼。今日来,并无半点私心杂念,更不是为着苟且偷生!我本该去向太妃娘娘和东海王请安,无奈有所不便,还请他们谅解。”王坠说完,站起身来。

“先生说这话就见外了。先生的话,学生定会向母亲和弟弟转告。先生自己也要保重!”

王坠凄然一笑,摇了摇头。

送走王坠,苻法心绪难平,再也无心看书,坐在书房里面愣神。

除夕吃过年夜饭,他来到弟弟苻坚的书房,准备就朝中的局势跟弟弟交换意见。他看出来弟弟也有此意。兄弟二人首先谈及丞相雷弱儿之死,以及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弟弟预言,漂泊关东的羌族首领姚襄,定会利用雷丞相之死回到关中,给朝廷制造麻烦。他则提醒弟弟,在将辅政大臣清除后,苻生君臣会将矛头指向宗室诸王,他们兄弟很可能首当其中。

苻法弟弟、东海王苻坚

弟弟听后没有做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是的,那句“草付臣又土王咸阳”的谶语,以及祖父据此变易姓氏的举动,曾让他们做君主的伯父和为群僚之首的父亲都颇为顾忌,好在他们兄弟用智慧和忠诚、亲情和信任,共同努力将其化解。如今老辈子兄弟已经不在,新君是如此多疑、暴虐,他的几个近臣又屡屡用流言来伤人,原本落定的尘埃,极有可能被他们搅动,成为他们致人死地的凶器。

如何才能做到逢凶化吉、转危为安呢?这是他们兄弟必须面对和思考的重大问题。然而,一旦触及到问题的要害,弟弟和他都变得闪烁其词、词不达意,都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作为大秦的宗室王,在大难尚未临头之前,他们岂可有非分之想,发颠覆之议!

最后,他们兄弟二人商定,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暂且韬光养晦,广结人缘,相机行事。

“王司空是何等机警的人!他今日来,当是已洞察我们兄弟面临的险境,要我们做好应变的准备。是的,我们兄弟若不未雨绸缪,一旦祸起萧墙、变生须臾,那就只好跟丞相雷弱儿一样,引颈受戮!还有,在他看来,我们兄弟要想活命,那就得行非常之事……可是古往今来,做臣子的一旦走上这条道,就唯有破釜沉舟、死命一搏了……”

想到这里,苻法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上节:王猛、李威杜陵怀古

下节:皇太后姐弟的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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