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故岁今宵尽,新年明旦来。愁心随斗柄,东北望春回。——唐 张说《钦州守岁》
(资料图)
垂拱四年(688年),武则天亲自在洛阳主持制科考试,21岁的青年才俊张说独占鳌头,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从此步入仕途。
张说能诗文,也极富军事才能,是全能型的人才,历任四朝,三度为相,极得唐玄宗赏识,但其仕途坎坷,36岁那年因为得罪武皇宠臣被贬官钦州。
《钦州守岁》就是其彼时的作品,这是他首次遭贬在异乡过节,但却不是此生的唯一,因为在此后的宦海沉浮中,他屡次被罢,好在每一次又都以更好的状态归来。
“去岁荆南梅似雪,今年蓟北雪如梅。”,《幽州新岁作》是张说在玄宗朝遭贬出京后的一首新年作品,此诗含蓄蕴藉,自然妥帖,开启了盛唐诗歌的新气象,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去岁荆南梅似雪,今年蓟北雪如梅。共知人事何常定,且喜年华去复来。边镇戍歌连夜动,京城燎火彻明开。遥遥西向长安日,愿上南山寿一杯。 ——唐 张说《幽州新岁作》
简译:
去年的新年我在荆南,彼时那里正是梅花盛开的时节,满树繁花如雪一般;今年在蓟北,漫天飞舞的雪花如盛开的梅花一般。
去年在荆南,今年在蓟北,可知世事无常,真是令人感叹;值得高兴的是,岁月轮回,时光去了又再来,又是一年的开始。
为了庆贺新年的到来,守卫边镇士兵的歌声连夜不息;我猜想,京城长安的火树银花,一定还会和往年一样彻夜大放光明。
我在遥远的蓟州向西遥望京城长安,离开了那么久,多么希望早日得到被召回朝廷的诏令,我将献酒于君王,祝他寿比南山。
写作背景:
在李隆基还是太子的时候,张说就是他的东宫侍读,而后在平定太平公主谋乱,稳固其皇帝根基这件事上,张说又功不可没。
李隆基本就一向敬重张说,经此一事后,愈发看重他的才能,即位后很快就将彼时贬官东都的张说召回京城,拜中书令,封燕国公。
开元元年(713年),李隆基想调回同州刺史姚崇为相,张说素来与姚崇不和,于是就使用各种手段千方百计地阻止其回京。
将个人恩怨带入朝廷的人事任免上,张说此举做得的确很不地道,结果很严重,就是姚崇回京拜相,他被贬相州刺史,充河北道按察使。
张说被贬出京后,又因别事牵连再贬岳州刺史,直到开元六年(718年)二月,才在宰相苏颋的举荐下迁任荆州长史,不久后又迁任右羽林将军,兼检校幽州都督。
这首《幽州新岁作》写于开元七年(719年)正月,是张说来幽州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他离京的第六个年头,值此新岁,思归之情愈甚,有感而发写下此诗。
赏析:
一年复始,万象更新,诗人也写下自己的新年寄语,有宦海沉浮的感慨,也有渴望回归的心愿,虽有焦虑,却不激愤,文笔轻松,挥洒自如,令人耳目一新。
“去岁荆南梅似雪,今年蓟北雪如梅。”,首联写人事变动,荆南即今湖北江陵,是诗人去年的任所,蓟北即蓟县,在今北京西南,是其今年的任所。
荆南气候温暖,新年正是梅花盛开的时节,蓟北天气严寒,春节的时候雪花还在飞舞,昨南今北,宦海沉浮,人事无常。
南朝时范云有“昔去花如雪,今来雪如花”之感慨,张说化用范云此句,暗寓自己仕途之蹭蹬,际遇之坎坷,有时光蹉跎之意。
“共知人事何常定,且喜年华去复来。”,颔联首句是对人事无常的感叹,次句是对来日可期的展望。
去年春节在荆南看梅花如雪一般绽放,那时候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今年的新年会在蓟北度过,还会欣赏到漫天飞雪。
可见,人世间的事真的没有定数,前路漫漫,总会有许多的可能,没有看到结果时,千万别轻易下结论,你只要坚持下去就对了。
山重水复不一定就会有柳暗花明,但转角处可能有你要的惊喜,就如彼时的张说,逐步升迁,仕途渐渐明朗,回京已经指日可待。
“边镇戍歌连夜动,京城燎火彻明开。”,颈联写自己对朝廷和皇帝的思念之情,首句写边镇的新年气氛,次句想象京城春节的热闹景象。
耳听士兵连宵不绝的歌声,眼望京城彻夜不息的灯火,身在边陲,心系京城,此联抒发了诗人渴望回归的迫切心情。
“边镇”指幽州,“戍歌”即守也将士唱的歌,“京城”指长安,“燎火”是庭中用以照明的火炬,“彻明”意入夜到天明,“开”为大放光明之意。
“遥遥西向长安日,愿上南山寿一杯。”,尾联即是对皇上的祝福,也是自己的新年祈盼,希望回到长安,为皇上敬酒,祝福他寿比南山,“日”即太阳,喻皇帝。
此联虽有媚上之嫌,但因为此诗作于新年,无论从习俗看,还是自身际遇来看,如此写都不令人反感,因为不得不如此,且首尾呼应,还增强了迎新的喜庆感。
人生无常令人怅惘,仕途坎坷使人忧虑,但有来日方长,所以尤可期待,张说此诗含蓄蕴藉,自然妥帖,一脉相承,娓娓道来,开启了盛唐诗歌的新气象。
写在后面:
张说,字道济,文治武功,极具才能,是李隆基即位后的首席宰相,玄宗对其极为器重,据史载,即便是在张说年老罢相后,玄宗遇事不决时还是要去征询其意。
张说这一次被玄宗所贬,的确有错在先,但玄宗并没有放弃他,即便是辗转各地为官,也对其赋予重任,因为玄宗知道他能担得起。
他一出长安就是十年之久,但是,这十年来他并未因为失意而颓废,他在地方为官颇有政绩,在边镇戍卫时曾为边陲的稳定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再次回朝,56岁的张说已是天命之年,但也是他政治巅峰的开始,6年后,62岁的张说以花甲之年再度拜相,并成为“开元盛世”有力的促进者之一。
人无完人,张说也非圣人,他有才智,但脾气暴躁,又爱占点小便宜,常处理不好同僚之间的关系,但瑕不掩瑜,就如他在《幽州新岁作》所呈现出来的豁达一般,他的积极使得其成为极负盛名的文学家和政治家,从而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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