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曹操刚在仓亭击败了袁绍拼凑起来的二三十万大军,正准备向袁熙仍镇守的幽州、高干镇守的并州和袁绍袁尚审配逢纪驻守的大本营冀州发动总攻,留守许昌的荀彧飞书告急:“刘备在汝南得刘辟、龚都数万之众。闻丞相提军出征河北,乃令刘辟守汝南,备亲自引兵乘虚来攻许昌。丞相可速回军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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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火速回师,与刘备在穰山遭遇,几番攻防下来,刘备先胜后败,最后只好跑到荆州去投奔刘表——如果不是曹操及时回援,荀彧肯定守不住许昌,那时候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可能就是刘备了。
刘备的前半生很有意思:刘备只要有了一块地盘,不过一年就会被人抢走,只要有了几万人马,就会在一战中丧失殆尽,建安六年他与曹操打的这场穰山大战,又把几万人的大部队打没了:“玄德败军不满一千,狼狈而奔。”
建安六年的刘备身边已经聚齐了关羽张飞赵云,刘辟龚都的三五万黄巾军旧部,也有一些战斗力,所以刘备有了跟曹操叫板的底气。
以逸待劳的刘备面对曹操主力毫不畏惧,他先是大骂曹操“托名汉相,实为国贼”,然后又在马上朗诵刘协的“衣带诏”——刘备当众羞辱曹操,就不怕曹操回到许昌修理刘协?
此战之前,刘备和曹操的关系还算不错,虽然互相猜忌防范,但毕竟没有彻底撕破脸,这次为了争夺大汉天子的掌控权,“青梅酒友”是真拼了命:刘备有五员大将参战,曹操麾下也有夏侯惇、夏侯渊、张郃、高览、许褚、于禁、李典、乐进八人出场,双方相持旬日,战损都很惨重。
刘备打仗,比较喜欢摆“虎翼阵”,这次穰山之战也不例外:“军分三队,云长屯兵于东南角上,张飞屯兵于西南角上,玄德与赵云于正南立寨。”
曹操长途奔袭而来,所有部队挤成一坨,当先出马的是虎痴许褚,刘备也派出了金牌打手赵云。
在几个月前的下邳土山之战中,许褚和徐晃联手也被关羽奋力杀退,但是跟赵云单挑,却是一点不落下风,二人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关羽和张飞虎翼军两面夹攻,“曹军远来疲困,不能抵挡,大败而走。”
毛宗岗点评此战时说:“不是以少胜多,实是以逸待劳。”
实事求是地说,曹操的军事能力,还是要比刘备强一些的。首战失利后,曹操并没有急于求战,而是扎下大营采取守势。赵云挑战,曹军不理;张飞叫阵,曹军还是不理。
曹操当然不是怕了刘备那几万人马,他“消极避战”的背后,还藏着阴招儿:这个惯于断人粮道的枭雄故技重施,派夏侯渊去拦截运粮草的龚都,又派夏侯惇去打留守汝南的刘辟。
面对曹操的两面袭扰,刘备兵微将寡捉襟见肘,让张飞去营救龚都、让关羽驰援刘辟后,他身边就剩下一个赵云了。
五虎大将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刘备很快就收到了坏消息:“夏侯惇已打破汝南,刘辟弃城而走,云长现今被围;张飞去救龚都,也被围住了。”
刘备左右手都被捆住,曹操来精神了,刘备也打蔫了:“玄德急欲回兵,又恐操兵后袭。忽报寨外许褚搦战,玄德不敢出战。”
刘备眼见大势已去,马上拔脚开溜,曹操也等来了决战时刻。
曹操对老朋友刘备实在是太了解了,他准确预判了刘备的逃路并层层设伏,还跟刘备玩儿了一把冷幽默:“玄德等离寨约行数里,转过土山,火把齐明,山头上大呼曰:‘休教走了刘备!丞相在此专等!’”
刘备知道曹操专等,可不是要跟自己青梅煮酒论英雄,而是要取自己首级。许褚十天前没输给赵云,这次也不怯场,他使出全身力气缠住赵云,于禁李典又随后杀来。
赵云跟许褚单挑不占绝对优势,于禁李典略逊一筹,但也不是赵云能在三回合之内击退的。面对曹营三大将的围攻,赵云无暇保护刘备,于是玄德公又使出看家本事——拍马落荒而逃。
作为刘备的铁杆粉丝,刘辟比大多数人都忠诚,他从夏侯惇的包围圈中拼命杀出,还带出了孙乾、简雍、糜芳和刘备的老婆们,身边幸存的骑兵也有一个团。
刘备和刘辟带着千人骑兵团跑到一个山谷,被河北四庭柱中的张郃高览两头堵住进退不得,抽出双股剑就想抹脖子。刘辟赶紧拦住:“容某死战,夺路救君。”
刘辟有死战的勇气,却没有死战的本事,这位忠心耿耿的原黄巾军将领,从死战到战死,只用了三个回合。
刘辟在三回合被高览一刀砍死,然后高览又被赵云一枪秒掉,这时候就看出所谓的河北四庭柱,战斗力也只能算是二流或准一流,跟许褚还是有一定差距的:高览被赵云挑落马下,张郃上来拼命,也只打了三十回合就狼狈而逃——赵云从许褚于禁李典的围殴中脱逃已经耗费了大量体力,张郃在他枪下还是支撑不过三十回合。
赵云枪挑高览、击败张郃后,关羽带着关平周仓摆脱夏侯惇的纠缠,又找到张飞,并带来了一个噩耗:“龚都被夏侯渊斩了!”
看到这里,可能有熟悉三国掌故的读者要笑着发问了:“穰山之战发生在建安六年刘备投奔刘表之前,也是张飞夺取夏侯渊侄女时候,这‘爷俩’打起来,会是怎样一个场景?”
细看之下我们就发现了猫腻:“飞奋力杀退夏侯渊,迤逦赶去,却被乐进引军围住。云长路逢败军,寻踪而去,杀退乐进,与飞同回见玄德。”
夏侯渊轻松斩杀龚都,却被张飞一战杀退,乐进围住张飞也不见他调头回援,所以关羽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那个不知死活的乐进,夏侯渊早就没影儿了。
这场穰山大战,最后以刘备三五万大军仅剩千余人告终,刘备龚都两员大将分别死于高览夏侯渊刀下,曹操方面,也折损了与张郃齐名的高览。
最后咱们该盘点一下双方十三员大将的武功和战斗力了:刘辟龚都顶多二流,张郃高览于禁李典也不是十分强悍,倒是乐进、许褚、夏侯渊、夏侯惇的表现令人意外。
许褚跟赵云两次单挑,都没看出个人武功高下,二人都是一胜一败,胜败的原因都是有人帮忙,乐进能困住张飞而没被杀,说明他的武功,至少不在张郃高览之下。
曹营八大战将的表现,只有夏侯渊令人费解:此公心高气傲还有些暴躁,为什么会被张飞“击败”而一去不返?如果他跟乐进联手,能不能把张飞击败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