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刘宋政权末代皇帝刘准,十岁时遭遇萧道成政变,临死之前留下“愿后身世世,勿复生天王家”,一语道尽宗室身份荣华富贵背后的无尽悲凉。其实,国家覆亡之后皇族悲惨下场并非古来有之,而是始于西晋,之后往往不是被杀便是受辱,鲜有得以善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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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末年,李唐宗室也迎来一次杀戮,朱温大肆残杀皇室血脉,比如杀了唐昭宗十余子,只有一人偶然逃过一难。朱温与五代十国乱世,让李世民后裔死伤惨重,甚至恰如史书记载的“天潢贵胄,转徙流亡,无不改姓自晦”。
鲜为人知的是,唐朝皇族其中的一个后人,历经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一直官运亨通,最后竟助推了赵匡胤称帝,还成了宋朝兵部尚书。
此人叫李涛,陕西西安人,是唐朝宗室后人。《宋史》记载,“李涛,字信臣,京兆万年人。唐敬宗子郇王李玮十世孙”,唐敬宗李湛活了17岁,大概有六个儿子,但唐敬宗与李涛之间只差八十九岁,因此李涛为郇王李玮“十世孙”之说不合常理。
907年,朱温篡唐建立后梁,李涛之父李元认为宗室身份可能会带来灾祸,“元以宗室惧祸”,就带着李涛前往湖南避祸,依靠于割据一方的楚王马殷,被任命为衡阳县令。
篡夺皇位,最忌给人刻薄寡恩印象,朱温篡唐称帝,前朝宗室点缀不可缺少。朱温获悉李元父子奔楚之后,命令马殷让李元父子北返京师。李涛回到长安后,被补任为河阳县令,开始了仕途生涯。
五代十国,天子唯兵强马壮者为之,城头变幻大王旗,皇帝换了一茬又一茬,而这位唐朝宗室后人李涛却奇迹般的一直屹立不倒,反而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923年,沙陀族李存勖灭掉后梁建立后唐,举行了科举考试,李涛高中进士甲科,成了一名真正的科举出身的官员,后来历任监察御史、右补阙、起居舍人、功员外郎、史馆修撰等文官职务。
后唐昙花一现,仅十三年就被同为沙陀族的石敬瑭灭了,北方又出现了一个后晋国家。后晋期间,李涛留下一个秉公执法的美名,先是齐王张全义之子张继祚参与谋反,石敬瑭要族灭张氏,李涛据理力争陈述张全义功勋,于是石敬瑭只处理张继祚一家,后有泾原节度使张彦泽残害幕僚张式,霸占其妻子,李涛“伏阁抗疏”,坚持要求依法制裁,终将张彦泽撤职。
张彦泽投降契丹之后,引契丹军攻陷开封府,灭亡了后晋。开封失陷后,张彦泽领骑兵肆意杀掠,李涛主动谒见,一番慷慨陈词,得以保全性命。
后晋之后,沙陀族刘知远建立了后汉,李涛率领百官拜见刘知远,因为应对详备且得体,深得刘知远赞赏,后来将他任命为丞相。李涛担任丞相期间,建议朝廷将杨邠、郭威等罢免,反而惨遭诬陷而被免职。等到郭威以“清君侧”名义起兵时,朝廷方才恍然大悟,太后涕泣曰:“不用李涛之言,宜其亡也。”
郭威建立后周政权之后,却没有杀掉曾经的“仇人”李涛,反而将他任命为太子宾客。所谓太子宾客,是唐朝开始设置的官职,定置四人,为太子东宫属官,负责侍从规谏等事务。因此,郭威还是很重视李涛,只是可能需要再观察考察一下,第二年任命李涛为刑部尚书,后改任为户部尚书。
周世宗柴荣在位时,李涛继续得到重用,柴荣去世之后,李涛担任山陵副使,负责督造世宗陵寝,随后新即位的后周恭帝加封李涛为莒国公,李涛走到人生巅峰。
柴荣去世第二年,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篡周建宋,李涛虽然没有参与兵变,但却稳定了开封局势,助推了赵匡胤称帝。北宋建立后,李涛依然得到重用,被赵匡胤任命为兵部尚书这一敏感职位。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新气象,但为何前朝皇族之后的李涛却能历经数朝而屹立不倒?而且,五代十国乱世之间,人命如草芥,武人气焰嚣张,说出“天子唯兵强马壮者为之”这样的话,为何多次得罪武将的文官李涛却一直安然无恙?
笔者认为,历史上的李涛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从他的经历中却能给时下有所启发,首先秉公执法正直无私,其次为人忠心,对每一位皇帝都能忠心做事,第三不该管的不管,不该问的不问,对事不对人,在其位谋其职,第四一直不涉及皇帝敏感的兵权。
五代十国时代,与李涛一样的还有很多,最为典型的是辅佐四朝十帝的“奸臣”冯道。李涛、冯道等人虽然行事有些消极,但时代一粒灰,落在一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大山,他们无力改变时代,只能随波逐流,努力在时代洪流下生存下来,用如今的话来说,这叫乱世的生存智慧。
参考资料:《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