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生,充分践行了“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人生信条。
所以,他对不起的人,很多。但关羽是个例外。曹操对得起关羽,而且从始至终、偏爱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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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刘下邳之战,关羽兵败遭擒。然后,曹操封关羽为偏将军。
曹吕下邳之战,张辽率军投降。然后,曹操封张辽为中郎将。
兵败遭擒的关羽,当了将军;率军投降的张辽,却只当了中郎将。这就非常不讲理。
张辽和关羽,是大同乡(都是河东郡),能力上难分伯仲。在当时,谁也看不出这两个人谁优谁劣。即便后来,也很难说关羽就比张辽强。
东汉军阶,将军高于中郎将、中郎将高于校尉。将军里面当然还要细分为重号将军、杂号将军。甚至,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等这些重号将军,也要区分高下。
但无论怎么说,所有的将军都要高于中郎将。
因此,封关羽为偏将军,就足以说明曹操的偏爱。曹大丞相第一眼就相中了关羽,然后便开始没完没了地暗送秋波。
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应该说,是关羽辜负了曹操、对不起曹操。河北一别,成为永别。曹操和关羽再次相见,已经阴阳两隔。
关羽被杀后,孙权把关羽的首级送到洛阳,向曹操报功。
襄樊之战,关羽杀了庞德、抓了于禁。所以,关曹之间已经拉了仇恨。但是,曹操并没有把关羽当成敌人,而是以诸侯礼厚葬。
活关羽,曹操恋恋不舍;死关羽,曹操念念不忘。可以说,除关羽外,曹操对谁都没能这么好。
至于曹操偏爱关羽的原因,非常不好说。有时候,两个人就可以在电光石火间性命相托,也可能相伴半生后却形同陌路。非要从理性上探求原因,大体有三吧:
一是曹操爱才、关羽有才。
曹操唯才是举,关羽将才盖世。曹操的唯才是举,是要甩开豪族士大夫而招揽寒门精英。而关羽的将才盖世,恰是寒门精英百般搏杀而来的将才盖世。所以,这就一拍即合。关羽完美符合曹操的用人标准。
二是曹操看不起士大夫、关羽也看不起士大夫。
对豪族士大夫,曹操的处理方式是:你瞧不起我、我就杀了你。而关羽呢?“羽善待卒伍而骄於士大夫”。对于豪族士大夫,关羽不是物理上消灭而是精神上鄙视。所以,在这方面,曹操和关羽也就“同心之言,其嗅如兰”。
三是曹操最需要的东西恰是关羽最显著的特质。
曹操这个人特别奸诈,为人友,从不讲义;为人臣,从不讲忠。但他最担心的,恰是别人也对他耍奸使诈。所以,曹操需要讲道义的朋友、能忠心的谋臣。自己不是好人,却一定要与好人为友,这就是曹操的行事逻辑。而忠义,恰是关羽最显著的人设特质。
关羽千里走单骑,靠得不是武功了得,而是曹操的能够放手,“彼各为其主,勿追也”。曹操虽然奸诈残忍,却不失豁达,该放手的时候,他会放手。但他肯定不会因为“各为其主”而放手,而是真得被关羽所打动:事君不忘其本,天下义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