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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里有“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说的是大禹治水前的洪水泛滥情况,这场灾难导致五谷不登、禽兽逼人、民无所居,因此大禹治水便成为这个时期的最重大事件,为世人所瞩目。而汉书载“河乃大禹所导也”,这几乎给大禹治水给了定论,就是大禹治的是黄河水,大禹本身就可能是来自中原地区的人物。那么,历史真的如此吗?
在《诗经》中有篇《周颂》,据说是周人最早的信史。而有趣的是这篇文章中却丝毫没有提及大禹的存在,反而是在后世的很多篇章中出现了这位周人始祖。《尚书》里有“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国语》里有“昔禹致群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这种种记载都说明一个可能,即是大禹对会稽地区非常重视。
在甲骨文中大禹的“禹”跟“虫”形很像,上古时代野兽众多,所谓“闽”,史书里有“闵,东南越蛇种也”,即是说越国多蚊虫蛇蚁,甚至有可能在这个地区的人们的图腾就是“蛇虫”,伍子胥在建立吴国都城的时候,还在朝向越国的城门上专门雕塑两条臣服之蛇,肯定就是意有所指。这即也说明大禹跟东南之地的关系非常紧密。
《史记》里有“神农封泰山……炎帝封泰山,禅云云……黄帝封泰山,禅云云……尧封泰山,禅云云……舜封泰山,禅云云……禹”封泰山,禅会稽……”这里就出现很奇怪的事情,三皇五帝皆封禅泰山,而唯独大禹是封泰山,禅会稽,大禹难道真的就与三皇五帝不同?
在《左传》里还有“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这个涂山会盟应该可说是中国历史上有记载的最早的会盟。而《史记》里还有“帝禹东巡狩,至于会稽而崩……因葬焉,命曰会稽”,如果大禹是个中原人他为什么要跨越崇山峻岭和千里之遥葬到会稽山去呢?这是于理不合的。大禹不仅长年巡狩会稽,娶妻会稽,在会稽行上古最神圣的封禅之礼,会稽在大禹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寻常。
《天问》里有载“地何故以东南倾”,《淮南子》曰“昔共工之力,怒触不周之山,使地东南倾”,这其实都是说的上古时代的“洪水”之事,“东南倾”则可能说明一件事情,东南地区的洪水灾难非常严重,懂得治水之人往往受到重视,而大禹跟这里渊源如此之深,大禹有没有可能正好就是来自东南之地的人呢?
宋人《余粮石》载“禹迹始于壶口,禹功终了溪”,壶口是大禹治水开始的地方,而了溪则是大禹治水的终结之地。这个了溪所在正好就是在会稽地区。而在《吴越春秋》还有个非常确凿的证据,所谓“周行天下,归还大越”,这即是说大禹是“归”大越,大禹并不是中原人,而是东南越地之人。这也解释得通,大禹要在会稽封禅,死后还要归葬会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