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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元年七月,李世民间公卿以享国久长之策,萧璃建议实行分封制,他以“三代封建而久长,秦孤立而速之”的历史,提出了“封建之法,实可遵行”的建议,李世民甚为同意,欣而纳之。
分封制一经提出,遭到了魏征、李百药等人的反对,他们于贞观二年(公元628年)上疏指陈分封的弊病。魏征主要从经济、军事等方面论述了封建诸侯是不可施行的。礼部侍郎李百药上疏驳“世封事”。他认为“运祚修短,定命自天”,如果将三代的分封制推行于今天,只能造成“纪纲驰紊”。
他指出:“封君列国,藉其门资,忘其先业之艰难”,“易世之后,将骄淫自恣,攻战相残,害民尤深,不若守令之迭居也”。李世民并未采纳以上劝谏。贞观十一年六月,李世民颁诏,实行世袭刺史制度,实质也即诸侯分封制。此诏一出,引起了更多人的反对。太子左庶子于志宁“以为古今事殊,恐非久安之道,上疏争之”。侍御史马周亦上疏,分析了世袭刺史之弊。
他指出:“傥有孩童嗣职,万一骄愚,兆庶被其殃而国家受其败。”长孙无忌等人也不愿受封世袭刺史,于是上表反对。在大臣的谏诤下,李世民最终放弃了分封。尽管由于对分封制认识不够确切,致使其先立后废,但在此过程中,李世民的态度仍是决绝的。那就是,自己若认为正确,主意已定,便不会轻易为谏言所惑。在模棱两可之间尤有所定,亦是十分重要。摇摆不定,势必误事而一旦有了清醒认识,则虽定却不固执偏拗,此亦为一智。于李世民而言,定与不定,并不由颜面使然,只由国之危安,思可谓深矣,虑可为远矣!
上面的事例也清楚地向我们表明,唯有博学方能兼听。李世民深知自己才智有限,因此,欲成治道,必须努力地去学与问。贞观二年,他强调说,“为人大须学问”。除了询问政务,他十分注意读书学习。他说:“人之读书,欲广闻见以自益耳”。为了学习自古以来治国的道理,他特地嘱咐魏征等编纂《群书治要》书成后,李世民细心览读,在《答魏征上(群书治要)手诏》中说:“朕少尚威武,不精学业,先王之道,茫若涉海。览所撰书,博而且要,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使朕致治稽古,临事不惑,其为劳也,不亦大哉。”
李世民还阅读其他大量的书籍,如《尚书》、《诗经》《礼记》《论语》《史记》《汉书》《汉纪》《中论》《哀江南赋》、《晋书》、《北周书》、《北齐书》《经典释文》等等,并且能从中引出有益的教训来,作为治理天下的依据。正如他自己所说:“贞观以来,手不释卷,知风化之本,见理政之源。行之数年,天下大治。”直到晚年,他仍然重视学习,说:“人虽禀定性,必须博学以成其道。”
由此可见,李世民正缘于对自己的深切认识,从而能谨慎地勤于“学问”,终使“自治者明”,容纳百川,仍能自有定见,向世人一展一代帝王之风。李世民即位时,住的还是隋朝的旧宫殿,大都已破旧。按照以往的惯例,新王朝的君主都要大兴土木,另建新宫。李世民却未这样做。贞观二年,有人奏请修殿,李世民说:“朕如果按你们的请求去做,耗费的财物实在太多。从前汉文帝打算建造露台,但舍不得耗费掉相当于当时十户人家财产的费用,后来就取消了这个建露台的计划。朕的德行不及汉文帝,而耗费的财物却比他要多,如何称得上是一个作为百姓父母的君王的为政之道呢?”当时,虽然公卿大臣们再三坚持奏请,李世民始终没有答应这件事。
开国之初,李世民十分注意节俭,深刻认识到节俭的重要性,他不顾别人几复奏,志矢而不移。然而,遗憾的是,社会经济开始好转之后,他在思想上却放松了警惕,终使其定见由良而向恶转变。贞观四年李世民打算东巡洛阳,于是下令修复洛阳官,以备巡幸。一些大臣上疏谏阻,李世民仍坚持要修乾元殿。前几年国家经济不景气,所以不修,现在国家形势好转,为什么不修呢?
李世民固执己见,大臣们拿他已是毫无办法。此时,给事中张玄素上疏谏诤,言词极为激切,可谓是虎口拔牙。最终李世民在叹息声中,无奈打消了修造宫殿的念头。既想做一个明君,使李氏江山代代相传,又不想放弃安逸奢华,两种念头的激烈交织,使李世民的定见似有飘摇,然而,面子使然,不愿落骄奢之名,拒谏之意。于是,李世民只好奢欲心中隐,仁善美名扬了!
兼听则明,有明方可兼听。为人主者,常听臣言,若一无定见,必将一无可成之事。更甚者,若三国刘禅,一味由人左右,受人欺辱为人愚弄。长此以往,势必亡国之忧为时不远,自己亦会为后人所笑。李世民则明而博学,主见在胸,以己之明咄咄逼人,令人既畏且敬,己获美名,围得实惠。唯有己心明有定夺,方能驭天下于股掌之中,即使是齐天大圣,又怎能逃脱如来佛的掌心?笑到最后的,定为李世民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