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明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共生的体系。各民族之间相互交流,共同发展,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明。先秦时期,人们习惯上将生活在我国境内的各民族按所居住的地区划分为五个群体。其中,华夏族生活在中原地区的黄河中下游一带。以华夏族为中心,东部各民族合称为夷,南部称为蛮,西部称为戎,北部则称为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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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帝时期,以太昊、少昊、蚩尤为首的东夷族,主要活动于河南、山东及淮河中下游一带。而以三苗、欢兜和祝融族为首的苗蛮族,则活动于湖北、湖南和江西一带。他们与生活在中原地区的华夏族发生了密切的联系。传说属于华夏族与东夷族的黄帝与蚩尤,曾在涿鹿激战。至尧、舜、禹时期,中原华夏族又数次与南方的苗蛮族发生了战争。
夏、商、周时期,中原地区建立了强大的王朝,他们与周边地区各民族之间的来往与交流更加频繁。据《竹书纪年》记载,夏后相统治时期,曾先后征讨过淮夷、风夷及黄夷。少康即位后,又有“方夷来宾”。
据甲骨文记载,武丁统治时期的商朝,与北部、西部和西北部的邛方、土方、鬼方和羌方等都进行过战争。帝辛统治时期,还曾对东夷各族发动过长达三年的征讨。
周人兴起于西部,与西部各族关系十分密切。在武王克商的战斗中,联盟军中有不少来自西土各族的武装。昭王、穆王时期,又曾对南部的蛮族及西北的戎族进行过大规模的战争。战争是古代相邻民族间关联互动的一种方式,结果加强了各民族之间的相互融合。
需要指出的是,早期的各类历史记载往往都以重大的突发事件为主,因此中原华夏族与周边各族的战争,成为历史记载的主要内容。事实上,从长时段的角度看,各民族之间的和平交往才是主流。
周平王东迁以后,中原地区长期争战,周边各族乘机大量内迁,加快了与华夏族的融合步伐。春秋时期的戎族之君驹支参加了由晋国主持的诸侯大会,他追述自己与晋国的密切关系:"惠公蠲其大德,谓我诸戎是四岳之裔胄,毋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嗥。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
战国时期,各国为了发展自己的国力,也都积极向四周拓展土地,从而使势力深入周边各民族的聚居区,为各民族的进一步融合创造了条件。
燕、赵等国的北面主要分布着林胡、楼烦、东胡、山戎、秽貊及肃慎等族。赵武灵王时,赵国大破林胡及楼烦,在其旧地设置了云中、雁门、代三郡。燕惠王时,燕国北击东胡,扩地二千多里,分别设置了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等郡。但在战国中期以后,北方的匈奴族日渐壮大。匈奴族的祖先,可能即商代的鬼方和西周时期的猃允。匈奴族善于骑射,常常南下骚扰、掳掠,对燕、赵、秦三国都构成了一定的威胁。为防御匈奴族的入侵,三国都在北部修筑了长城。
中原地区的西面主要分布着义渠、大荔、羌戎、乌氏、朐衍、翟、原等族,其中以居住在今陕西西北部和甘肃东北部的义渠族势力最为强盛。
义渠与秦国之间,不断有战争爆发。公元前272年,秦昭王先诱杀了义渠王,然后派兵攻伐义渠,最终灭掉了义渠。秦在新增加的土地上设置了陇西、北地和上郡。
长江流域及岭南地区分布着众多的夷族、蛮族和越族。其中居于今四川、贵州、云南一带的称西南夷;居于今湖南、贵州地区的称南蛮;居于今广东、广西一带的称南越;居于今福建地区的称闽越;居于今浙江一带的称瓯越。西南夷中,较大的部族有夜郎、滇及邛都等。
夜郎位于今贵州西部和北部,还包括云南北部及四川南部的一部分。公元前3世纪初,楚顷襄王派庄豪经沅水伐灭了夜郎。滇位于夜郎的西面,在今云南滇池一带。楚威王时,派庄躅进攻滇,庄躅后来就在滇地称王。庄躅在滇地的统治,加强了云南少数民族与中原华夏族之间的联系,使得滇池地区出现了发达的青铜文化。
蛮越与楚国的关系历来十分密切,楚人就自称为"蛮夷"。战国中期,吴起在楚国变法,发展军事力量,曾经南并蛮越,将楚国的势力向南方进一步扩展。战国后期,秦国势力深入南方,秦昭王派白起伐楚,同时也对蛮夷进行征讨,并在新占领的地区设置了黔中郡。
随着燕、赵、秦、楚等国在北、西、南三个方向大规模的开拓,中原地区的文化迅速向周边地区传播。与此同时,周边地区各族的文化对中原文化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文化的传播与交流,促进了民族之间的融合。战国时期是华夏多民族国家共同体发展的重要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