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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们所在的宇宙时空,是否存在着一个源头?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又是否拥有着一个共同的根源?如果这一切,都是从同一个起点演化而来,那么又为何会形成现在的大千世界?
为何每一件事物之间,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区别?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追寻这些问题的意义,究竟又是什么?或者说和无尽的宇宙时空相比,在天地万物的变迁之中。我们的人生,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状态存在?
张载北宋五子之一,与我们之前讲过的绍雍处在同一个时代,而且两人都是研究易学的高手。
不过张载所研究的方向,与绍雍显然有所不同。他苦研易经的目的,并不在于预测未来的发展趋势,推演万物轮回的周期。
而是为了更加深入地理解,这个世界内在的本质,从而进一步探寻人生于天地之间的终极意义。
易学之道
在北宋时期的一个深夜里,张在独自坐书案之前,伴着一盏摇曳的灯火,翻看着那一部自古流传的易经。
尽管已经苦研不辍将近30余年,但直到今日他依旧无法穷通其中的奥妙。这使得他的心情如同窗外的云层一样,变得有些压抑。
于是他干脆放下手中的书卷,推开窗来,一边看着外面静谧的夜景,一边苦苦思索着,关于易学的真谛。
按照书中所说,所谓易学其实就是变化之道,世间的万物都在变化,一刻不曾停息。不过他想要探寻的,是变化背后的终极真相。是宇宙时空的起源,是天地间一切事物的根本。
他想要知道万物从何而来,宇宙因何而生?念及此处,他不禁联想到了老子在《道德经》历曾说过。
天下万物生于有,而有生于无。
但与此同时,让他不解的是,天地万物究竟是如何从一片虚无当中诞生出来的呢?
不过就在此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雷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在他耳畔响起。
张看着从从房檐上滴落的水滴,不禁想到了一个问题。
眼前的雨水,原本是从大地上升腾的水汽在空中凝聚成了云层,之后云层中又聚集成水滴,最终才返回落到大地之上。
那么世间的万物是否也存在着相同的过程呢?
在世界最初始的阶段,或许并非是绝对的虚无,而只是一种无形的状态。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大字:
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
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意思,正是他方才所悟到的真谛。在他看来,宇宙的源头并不是绝对的空和无。
自古至今,世界上所有物质与能量的总和,一直都存在着一个恒定的数值,从未改变。真正变化的只是万物存在的形态。
最开始那看似空无一物的太虚,只不过是物质与能量消散到极点的一种状态。尽管无相无形,但实则却包含着世间的万有。
而化生天地万物的元气,也正是隐藏在太虚中的能量,开始聚集的结果。是无形得太虚,逐渐聚集成了介于有形和无形之间的元气。
而随着元气的进一步聚集和凝实,才演化出了有相有形的万物。不过想到这里,张载的心中还有一个困惑。那就是由元气聚集成的物质,为何会出现生命?
生命的真相
想到这个问题,他又开始绕着书桌来回踱步,但就在这个时候,他不经意间的一瞥,看到了放在书桌角落里的一部佛经,随即联想到了一些关于佛家的理论。
因为按照佛家的某些说法,世间万物皆为梦幻泡影,唯有隐藏在灵魂深处的自性才是真实的存在。
而这里所说的自信,实际上也就是《黄帝内经》中所提到的,与形体相对应的神。
所谓形体,也就是泛指世间一切有形之体,其中包括人的身体,也包括世间万物中的任何一个事物。
而神也就可以理解为意识诞生的源头,是生命最核心的印记。形与神之间的关系即是虚实相对,又是阴阳互生。
就像是太极图中的阴阳鱼一样,看似彼此对立,却又缺一不可。此时此刻,张载感觉自己就犹如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盏明灯。
既然形与神本就是一体两面同宗同源,那么也就意味着化生万物的元气当中,实际上也就包含着神的存在。
而这也正好符合孔子在易传中所说的: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
由此看来孔子所说的无极便是太虚,而太极就象征着生成万物的元气。太极中所包含的两仪,就是虚实或者阴阳,同时也可以理解为相对应的形与神。
想通这个问题之后,张载又开始进一步的思索。既然人与天地万物都是由元气所化,出自于同一个源头,那么为何这些事物之间,会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差异呢?甚至包括人与人之间的形体样貌,以及内在的性格,为何也都各不相同?这些本质性的区别又来自于哪里?
形与神
念及此处,他又陷入了一阵沉思。不过随着他下意识的翻动手中的易经,一幅幅挂上的图形在他眼前不断闪现,这时候他的思绪仿佛也被带入到了万物形成的过程之中。
开始在心中默念。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又演变为六十四卦,如此推演无穷无尽。
世间万物的生产应该也是这样一个过程。元气之中不仅包含着形与神的对立,同时也可以按照阴阳的理念细分为更多的领域。
神本就是形而上者,是超脱于有形之体而存在的东西,因此不受形体的限制,没有具体的形态可以定义,所以能够永恒不变。
而形体却是形而下者,不仅有具体的形体,而且还有各自的属性,所以也就存在着清浊,薄厚,刚柔,动静等各种对立的转化。
世间万物之所以有各自不同的本质,也正是因为组成万物的元气,都有着各自细微的差别。
比如水中便是沉静阴柔之气居多,而生长在大地上的草木,便在水的阴柔之气当中又多了几分阳刚。
后来之所以能够变成被火燃烧的干柴,就是因为阴柔之气逐渐减少,而燥热阳刚之气逐渐增多,这个道理放到人的身上也是如此。
一个人之所以愚昧,无非就是因为体内的浑浊之气过多。而一个人之所以聪慧,也正是因为他的体内盈着大量的上清之气。
如此看来,所谓的气质应该就是源自于此。是组成形体的元气决定了外在的气质。
而且这种气质也会随着环境的改变和时间的流逝不断发生变化。就如同树木会变成干柴,山石会化作土砾一样。不过相对于自然万物而言,人的气质变化显然要更加的复。
因为万物都是自然的表露,而人却懂得掩饰和伪装,甚至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塑造自身的气质。
但是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一声惊雷,打断了张载的思绪,他猛然间惊醒了过来。之后的张载顿时觉得心有余悸,自己险些误入歧途,迷失在虚假的表象之中。
因为他非常清楚,相比于外在的气质,一个人更应该注重的其实是内在的神性。因为所谓的气质只是形体上的物质属性。如果放到人的身上就可以理解为是肉体本能的表现。
其背后连着的是人的七情六欲,是一些本能的欲望。隐藏在形体之中的神性,才是一个人生命的根本。
古时候的庄子说自己能够与天地并生 与万物齐一,显然也是领会到了这一层真谛。
因为无论是人还是宇宙中的天地万物,既然都是元气所化生,那么在其内有自然研究包含着同样的神性。
只不过这种神性,在平日里总是被外在形体的气质所遮盖。所以才会让人诞生了自我的意识,将自己与他人都看作是一个又一个的小我,于是如此一来,也就有了你我之分对错之争。
久而久之也就滋生了贪婪,自私,等各种不同的习性。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人们都迷失在自我的意识当中,反倒忽视了和宇宙万物同宗同源的本性真我。
想到这里他也是忍不住自嘲一笑,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曾经研究过道教的方仙之术。
现在想起来,追求所谓的飞升成仙,长生不死,又何尝不是对于小我的一种执着呢?人的形体不过是元气聚散的变化之客形,其中所承载的本源意识,一直都与宇宙天地同在。
如果始终执着于有限的形体,想要保持在一种状态不再变化,那么无疑属于是一种逆天而为的妄想。
结果只能是与大道背离,迷失在自我的妄念之中,事实上所谓生死,也只不过是从一个狭小的容器当中,回归到了更为广阔的本源,就如同将瓶中装着的水倒入了大海之中。
此时此刻,张载觉得自己好像是打破了某种枷锁,从一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瞬间来到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天地。
在这里他不仅找到了世间万物的源头,同时更加找到了生命的真谛。这一刻他真正忘记的形体上的分别,放下了对于自我的执着,恍惚间仿佛触及了古代圣贤所立足的境界。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这一生究竟应该去追求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张载怀着无比神圣的心情,将这四句话落于纸上,而窗外的雨声,也不知在何时,早已渐渐停息。
重新探出云层的漫天星斗,似乎也在与他那看到一颗得到升华的内心交相辉映,照耀着历史的万古长空。
结局
经此一夜之后,张载终于完成了他人生中最伟大的一部作品,张子《正蒙》。
所谓正蒙,取的便是纠正蒙昧,指引光明的意思。在这部书里,他详细阐述了自己对于世界的认知和理解。从宇宙时空的源头,到天地万物的轮回与发展,再到一个人应该如何去感悟大道,建立人生的追求和信仰。
张载对这些问题,都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论述,其主旨就是要为天下人,找到一条通往最高理想的神圣之路。
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延伸到一个最为广阔的层次,就如同他留下的那四句真言一样,亘古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