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历史上,最有扩张意识的国家,就是在十三世纪由蒙古人建立的帝国,从统一蒙古诸部的成吉思汗开始,对外扩张就成了这个国家的主旋律。到了他的孙子忽必烈创立大元帝国后,经过十多年的征战,元帝国最终灭亡南宋,统一了全国。但忽必烈却远远没有满足,因为在遥远的南方,还有两个国家一直没有臣服,那就是安南和占城,也就是今天的越南。
当时的越南一分为二,北面的叫安南,也称交趾;南面的叫占城,也称林邑。秦汉时期,这两个国家都曾经是中国的一部分,后来因为地处偏远,逐渐成为独立的国家,但一直都自称藩国,奉中原王朝为正朔,接受中原王朝的册封。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安南因为地处北面,与中国接壤,也最早与蒙古人接触。1253年,蒙古大将兀良合台跟随当时还是皇弟的元世祖忽必烈平定了大理(今云南省),世祖随即返回,留下兀良合台继续进攻西南诸夷之未附者。1257年,兀良合台率军抵达安南北境,但他没有立即发动进攻,而是先派两名使者前去诏谕当时的安南国王陈日煚,希望这位国王在蒙古大军的威慑之下自愿请降。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使者去了很久都没有消息。兀良合台的自尊心受到很大打击,于是率军分水陆两路大举进讨。在强悍的蒙古骑兵面前,安南的军队简直不堪一击,蒙古军长驱直入,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迅速攻占安南国都,陈日煚被迫窜入海岛避祸。
兀良合台进入安南国都后,在监狱里找到了之前所派的两名使者,他们都被安南人用破竹条绑着身体,其中一个已经被折磨致死。见到此种惨状,兀良合台更加恼怒,于是下令屠城。几天后,蒙古大军因苦于当地炎热的气候,被迫班师,陈日煚这才得以返回国都。看到残破的国都,陈日煚对蒙古人十分痛恨,这为日后两国惨烈的战事埋下了伏笔。
1258年,出于对国人的愧疚,陈日煚将王位传给自己的长子陈光昺。考虑到蒙古军的强大,陈光昺即位后改变策略,主动派使者入朝进贡,并向蒙古称臣。1267年,元世祖派使者前往安南,提出“国王亲自前来朝见,子弟入朝为人质,出兵役、纳税赋、设置达鲁花赤以共同管理安南”等六项要求。陈光昺明白,如果答应这六项要求,那安南就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成了元朝的一个行省,这是一个国主万万不肯接受的。因此,陈光昺一直找借口推诿,不愿意作正面回应。而当时的元世祖也因为正忙于征讨高丽、平灭南宋、北征叛乱等事宜,无暇南顾,对陈光昺的推诿暂时没有理会。
1277年,陈光昺病死,国人拥立世子陈日烜即位。元世祖在之后的两年里又数次派使者前往安南,敦促陈日烜前来朝见,但陈日烜担心自己一去就会被元朝扣押,然后用他的命要挟安南接受元朝的统治,因此每次都以各种理由婉言拒绝,世祖对此十分不满。1281年,元世祖设立安南宣慰司,准备直接插手安南事务,并册封前来朝见的陈日烜的叔叔陈遗爱为安南国王,元朝与安南的关系急剧恶化。
早在1281年,在福建行省左丞唆都的招谕下,占城向元朝称臣。但元世祖还不满足,打算直接统治占城,于是以占城王子扣押元朝使者为由,命唆都向占城开战。1283年,元军攻克占城的军事重镇木城,并乘胜深入其境,占城国王被迫逃往山中避祸。几天后,元军攻入占城国都。为了击败元军,占城国王一面派舅舅宝脱秃花等人向元军诈降,谎称自己逃到大州西北的鸦候山,此时已经穷途末路,如果进军征讨,必定大获全胜。一面派使者向安南等国借兵,并收集散兵聚于鸦候山以便伏击。唆都等人信以为真,随即向鸦候山进军,结果中了埋伏,在经过殊死战斗后才得以突围。1284年三月,唆都因粮草耗尽,被迫班师。
七月,元世祖不甘心失败,再派镇南王脱欢从陆路出兵占城,并向安南借道。陈日烜担心元军采用假途灭虢之计,乘机讨灭自己,于是拒绝了元朝的要求,并命堂兄陈峻统军屯驻各处险要。元军随即与安南开战,兵分六路向前推进,沿途大败敌军。1285年,元军抵达富良江北岸,直逼安南国都,陈日烜沿江布防,却又被元军击败,被迫带着王室、大臣和百姓弃城逃窜,元军进入国都时只剩下一座空城。
此后,元军继续追击,深入安南境内,经过大小七战,取地二千多里、王宫四所。陈日烜则一路逃遁,最后在清化府不知所踪。五月,元军在经过一年多的征战后疲惫不堪,且伤亡惨重,而安南各地的抵抗却日益顽固。在此情况下,脱欢被迫班师,在退兵途中又遭到安南军队的伏击,以致损兵折将,只有少数将士得以返回。
1286年和1287年,元世祖不甘心失败,又接连征调大军两次征讨安南。但这次陈日烜学乖了,他没有与强悍的蒙古骑兵正面交战,而是直接弃城逃遁,并采取坚壁清野的战术,将百姓和粮草都藏了起来。元军在当地无法获取粮草补给,而从国内来的运粮船队又在途中被安南水军阻击,元军将士们饥渴难耐,又苦于天气炎热,士气十分低落,而此时元朝的百姓们也因为连年的征战而困苦不堪。无奈之下,元世祖只得接受宰相们的建议,下诏召回军队。元军退兵后,陈日烜返回国都,识趣的派使者进京请罪,表示愿意称臣纳贡,但考虑到个人安全问题,依然拒绝亲自入朝觐见。面对这样的软硬不吃的主,元世祖也是无可奈何。
1294年,元世祖带着不能征服安南的遗憾离开人世,皇孙元成宗即位。因为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元成宗对于对外扩张远没有祖父那样的热心。他主动派使者前往安南、占城通好。之后,元朝与这两个国家一直保持着名义上的藩属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