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皇后大道无皇宫,
狮子山下有江湖。
【资料图】
香港冬天不下雪,日间镜楼争光、夜上花灯叠彩,人称温暖富贵乡;岭南气候多风雨,烟火红尘巷陌、地下要路水喉,自是逐鹿斗兽场。
人生白驹过隙,响朵有如流星,临了万缘云水逝、徒留江湖一纸名。绰号相同者有之,有人爱名砺节、有人披名浪荡,有人威高望重、有人常搞事情。
一叶萍舟过大海、江湖何处不相逢。“胡须勇”撞上“胡须勇”,顺带起一串江湖故事。
一、
香港江湖上,有名的“胡须勇”有两个,一个是14毅字堆话事人潘志勇,一个是联英社前坐馆张仁勇,潘志勇被称为14K教父、威高望重,张仁勇是张伯芝父亲、常搞事情。
潘志勇生得精瘦,
眉如紫剑、眼若沉潭,法令张开弓两把,胡须生出戟一丛,声发铿锵鼎抓地,动作干练刃削冰。
江湖威名久著、雅好诗意骚情,堪称有情有义有肝胆,亦狂亦侠亦温文。
张仁勇体态圆厚,
眉如青蚓、眼若墨棋,光头不留发、唇上蓄小须,神情黠慧颇多主意,步态豪横有熊虎姿。
为人倜傥不羁、常有惊人之举,也是能屈能伸能搞事,好赌好玩好风流。
二、
潘志勇1948年生、老家广东佛山,还在襁褓就随父母逃港,新界贫民区长大,初中坠入江湖。拜入14K元老邓嘉门下,街头行古惑崭露头角。26岁九龙麻将馆决死大圈帮、一战成名。立足中华麻雀馆,在14K众多猛人中脱颖而出、称霸钵兰街;与“傻福”、“大飞”、“胡须坤”结成黄纸兄弟,以“大胡”之名与“胡须坤”并称“大小胡”。
80年代末,潘志勇过到澳门捞赌,与崩牙驹、街市伟一起在何鸿燊赌厅揾食;90年代初,潘志勇与李连杰经纪人蔡子明合开电影公司,曾因拍片问题掌掴刘嘉玲。曾目睹蔡子明卷入纷争、死于乱枪之下;亦曾与江湖猛人“九指华”结仇、厮杀恶斗数年。“TEDDY哥”洪汉义风光一时无两,酒吧吵架惹到潘志勇、也是洪汉义做低认错。
潘志勇出身白鹤派,拳脚威猛、重义讲理,在江湖上颇有名望。早年因身材瘦小、人群中并不醒目,特意留了一段胡须、以“胡须勇”之名行走江湖。潘志勇与澳门“大家姐”司徒玉莲情同兄妹,据传司徒玉莲赌桌动辄落注上亿;与“九指华”老大“柳记松”不打不相识,后将“柳记松”手下“葵仔”收为头马,而“柳记松”与崩牙驹则是拜把兄弟。
潘志勇少年早慧、颇有诗才,闲来每与江湖文友酬唱,还在《南方人物周刊》上写过专栏。14K众元老曾共推潘志勇做话事人,因晚年身体欠佳辞而不就。
三、
张仁勇1958年生、来自上海,幼年随父母移居香港。张仁勇江湖打滚多年,活跃于九龙油麻地和港岛筲箕湾一带,喜欢嘴上留撮胡须、自称“胡须勇”。张仁勇早年拜入联英社元老肥波门下,与高飞并称肥波左右手。联英社规模虽不能与14K、胜和、新义安相比,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巅峰期成员超过25000人。联英社曾在港岛、九龙、新界四处扎旗陀地,给各大社团带来不小的麻烦。
后成为联英社坐馆的张仁勇,可是位能豁出去的猛人。1999年,张仁勇兄弟“大口豪”与外围马集团发生赌债纠纷,“大口豪”找上张仁勇、外围马集团找上湖南帮老大“盲忠”讲数,事后“盲忠”遭到7名壮汉围殴、张仁勇被认为是幕后主使。“盲忠”大为光火,向张仁勇发出“江湖追杀令”,张仁勇藏了起来,又向张的女儿张伯芝发出“江湖兼杀令”、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张仁勇年轻时认识了混血美女戴莉莎,1980年生下女儿张伯芝,此后两人离婚、戴莉莎携一女两子前往澳洲,海外归来张伯芝出落得亭亭玉立、被星探发掘进入娱乐圈,与周星驰主演《喜剧之王》大红大紫、成为顶流明星。据称张小姐作为新人拍戏时、剧组人员慑于张仁勇的江湖威名,没人敢找张小姐麻烦。不久,张仁勇陷入千万赌债纠纷、向太出面解决,此后张小姐签到向华强麾下。
张仁勇非常好赌,爱玩三公、人称“啤王”,也因赌惹上不少江湖麻烦,据称曾因赌债被人打瘸、躲到乡下围村;2012年,曾涉入油麻地某地产中介泼漆淋油事件,2013年,被街招曝出在内地借钱200万不还。
四、
潘志勇与张仁勇原本交集不多,两个“胡须勇”井水不犯河水,张仁勇欠的一串赌债、将火烧到了潘志勇身边。
一日,潘志勇的一位江湖老友突然问起,“最近是不是经济紧张,需不需要出手相助?”搞得潘志勇满头雾水,追问之下、才知江湖上有人以“胡须勇”的名义借了很多赌债,被人到处追索、闹得沸沸扬扬。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潘志勇欠的赌债,甚至有追数的古惑仔、找到潘志勇名下。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潘志勇是有头有脸的江湖大佬,一生打拼、半世侠义就落得一张金字招牌,行走江湖便靠的“胡须勇”三字背后的威望底蕴,如今横遭污名、潘志勇也火得不行。当即找到亲信小弟、联络江湖中人,找张仁勇厘清账目。
一帮人找到张仁勇,当面剃掉了他的胡子,张承诺以后不再使用“胡须勇”的名义行事、才算告一段落。
潘志勇的“胡须勇”正本清源,张仁勇的“胡须勇”归于沉寂。
尾声:
潘志勇晚年饱受癌病折磨,2016年在荃湾去世,江湖上为“胡须勇”举办了盛大的千人葬礼。
张仁勇此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不过好在有女儿张伯芝从旁照应,浪荡一生也算有了一个平静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