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美国人,在中国长大、加入过中国国籍,写了一本关于中国农民的小说,得了诺贝尔奖,却无法得到美国文坛的认可,中国文化界也不承认那本书能代表当时的中国。但从她一生的言行来看,这是一个深深热爱着中国的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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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赛珍珠,出生于1892年6月,是南美长老会著名传教士阿布萨隆·塞登斯特里克的女儿,由于长期在中国传教,塞登斯特里克还有个中文名字,叫赛兆祥。他非常熟悉和喜爱中国文化,所以按中国人传统的说法,将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起了个中文名——赛珍珠。
赛珍珠三个月大的时候,随父母一起返回中国江南名城,镇江。(夫妇俩之前一直在中国传教,特意回美国待产)
赛珍珠从小就有得天独厚的学习环境,母亲亲自教她母语和拉丁语,父亲为她请乐一位前倾的秀才,教习中国文化、汉语典故,赛珍珠家的用人王妈,是一位典型的中国劳动妇女,和赛珍珠一家感情也很亲厚。直到读大学,赛珍珠才回到美国。
大学期间,赛珍珠的文学天赋开始展露,是学校“最佳短篇小说奖”和“最佳诗歌奖”的常胜将军,大学毕业后,她回到镇江,一边照顾生病的母亲,一边接替母亲在教会的工作。
赛珍珠与丈夫的结合,让她有很多机会看到中国真实的农村、近距离接触最朴实的农民,——她的丈夫是美国青年农学家约翰·洛辛·布克——赛珍珠和丈夫对中国农村的探访和研究,让她更深刻地了解了中国最基层农民的生活。
赛珍珠尝试着把自己理解的的中国,用小说的形式表达出来,在西方人眼中不可思议的“缠小脚”、“以夫为天”、“恪守妇道”这些观念,赛珍珠都有着从根源上的理解和同情。
虽然这本《东风·西风》反响平平,但赛珍珠却获益良多,她找到了自己擅长的讲故事的方式,也找到了自己热爱的故事的方向——她眼中的中国故事。
1931年,连续遭到几次拒绝后,一家快要倒闭的出版公司老板孤注一掷,决定出版赛珍珠的第二本小说,唯一提出的建议是,把书名由《王龙》改为《大地》,因为他认为“大地”这个词,最能表达书里中国农民最深沉的执念。
赛珍珠的《大地》一问世,就受到了极大的好评,连续21周在美国畅销书排行榜上位居榜首,被翻译成德文、法文、荷兰文、瑞典文等多种译本,并在第二年,获得了美国“普利策文学奖”。
《大地》给赛珍珠带来的惊喜和荣誉还远远不止这些,1938年,凭借《大地》一书,赛珍珠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三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赛珍珠是第一位女性作家!
但美国的文学界却并不认为赛珍珠获奖,是实至名归。
很多美国作家认为,赛珍珠的小说,都是以白描手法记叙,缺少心理刻画,写作手法并不高明;而且她在中国长大,美国文坛对她非常陌生,她的小说题材远离美国精英阶层,根本不被美国主流文学界接纳。
再说回中国,赛珍珠打破了西方对中国人留辫子、裹小脚”的刻板印象,把活生生的中国农民形象展现在世人眼前,对此不少中国人是感谢赛珍珠的。
但同时,也有很多人认为王龙这样一个贫困、愚昧的农民,不能代表中国人的形象,赛珍珠实在污蔑中国人。
其实赛珍珠在书里的描写,是相对客观的,因为她长在中国,对中国有着深厚的感情,对中国人民当时的处境也有着极大的同情,她曾在一次公开广播中说道:“中国绝不会屈服日本!因为我不能想象到我认识的那些健壮实在的农人、那些稳健的中产商人、那些勤苦的劳工、以及那些奋勇热心的学界领袖,会受到日本降服的。所以在言论上、在著作上,我曾大胆的发表我的自信,我说中国人是不会投降的!”
看到这儿,作为中国人,对赛珍珠多少是心存感念的。当时的中国极弱贫瘠,如果国人能接受相当于现在哪怕十分之一的教育,也不会是那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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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中国的教育能如现在一样遍地开花,相信赛珍珠为中国发声时,也能得到更多的支持。
只是遗憾,因为赛珍珠后期写过一些批评时政的文章,最终她也没能再踏上她思念的中国土地,她去世后,按照她的遗愿,墓碑上没有任何墓志铭,只有用中文镌刻的三个字——赛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