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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鲁城内的鲁故宫西北、今曲阜城北孔林神道的西侧,有一处隆起的大土堆,高敞宏阔,林木苍郁,世称“伯禽台”,又名“鲁公台”。相传,这里是鲁国第一代国君伯禽当年登临西向望父的地方。因此,当地人又叫做“望父台”。伯禽是西周初期王朝宰辅周公旦的长子,周文王之孙。他自幼生活在周都镐京,亲受严父教诲,养成了宽厚孝悌的品德和刚毅正直的性格。还在周成王刚刚即位时,周公为了继续施行对成王的教化,特意把伯禽叫来陪伴成王。每当遇到成王有了过错,周公便把伯禽痛打一顿。这样,虽然成王没有受到责备,但内心却比受到责备还要难受,因而不得不勉力学习,后来成了一位恭谨勤勉的天子。这就是古代文献中记述的“抗(举)世子法”。
早在周武王伐纣灭商之后,为了巩固对广大被征服地区的统治,周王朝实行了全国大分封。东方的殷商遗民太多,反周力量雄厚,形势上比较复杂,统治起来比较困难,周武王便将朝中两个最有经验的大臣姜太公和周公分封于东方,建立了齐、鲁两个大诸侯国。可是,周公要留相武王,不能东行就国,接着武王崩逝,年幼的成王继位,辅政的周公更不能离开镐京。东方的纣王之子武庚联合“三监”叛周,故商奄国和徐、淮皆起兵响应。周公奉成王东征,三年,平息了叛乱。于是,成王封周公长子伯禽代父赴鲁就封,为周王朝东方的藩屏。
周公对远距京的少吴之墟、故奄地曲阜所处股商旧势力包围的凶险形势,是非常清楚的。因此,对年青的伯禽东行就封也更加重视。尤其是成王优厚的赏赐,特别使周公对外出独当大任的儿子能否虚怀若谷更为关心。伯禽临来曲阜之前,周公就把儿子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我是文王的儿子,武王的弟弟,成王的叔父,我的地位与天下人相比,也不算低贱了。但是我仍然时刻小心谨慎,虚己待人。我常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礼贤下士,还有恐失去天下的贤才。你现在要到鲁国去了,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一国之君,就可以傲慢别人啊!”
可以想见,周公这位奴隶主政治家真称得上是“舐犊情深”了,他是多么希望儿子能够深谋远虑,谨言慎行,以治理好鲁国啊!据记载,当年孔子适周赴洛邑时,曾在太庙右陛前见过这种金人。当他把上述的内容读给弟子听了后说:“小子识之。此言实而中,情而信。”极力夸赞这段话所寓示的位尊勿骄、谦虚谨慎、后发制人、以卑制高等辩证法和处世统治术。
伯禽赴鲁就封不久,果然面临着凶险的局势。叛服无常的徐戎、淮夷和南方楚国等,以伯禽初到日浅,少不谙世,便联合起来夹击鲁国,兵临城下,致使“东郊不开”。年青的国君伯禽却显示出临危不惧、坚毅果决的政治家风度。他首先飞檄周围700里内外的小国,整饬戎备,砥砺部伍,清除道路,约定会期,然后作《费誓》,与各国会合誓师,严明律令:装备好你们的甲胄,不准有欠缺;不准盗窃别人的马牛,不准诱胁别人的臣妾(奴隶)。丢失的马牛必须找回来,不许藏匿。否则,将处以惩罚。伯禽指挥各国联军协同作战,并在齐国军队的配合下,采用武力和攻心并举的战略,彻底征服了徐、淮,使“淮夷来同,莫不率从”,无敢再有觊觎者,从而安定了鲁国。
伯禽平夷定鲁后,着手治理鲁国。他下了很大的功夫,按照周公制定的礼法,“启以商政,疆以周索”,对几乎全是殷商遗民的故奄地的鲁国进行了一番大的改造:“革其俗,变其礼”,三年而后,伯禽方至镐京,报政述职。周公问道:“为何用那么长时间才来报政呢?”伯禽说:“我在鲁国移风易俗,变革礼仪,丧三年然后除服,所以到现在才来报政。”周公听了,不禁想起当年姜太公吕望受封于齐后,仅5个月就回镐京报政的事。当时周公问太公:“怎么这么快就来报政?”太公回答:“我废除了那些繁礼缛节,一切礼仪都入乡随俗罢了。”现在周公拿齐、鲁相比较,不仅没赞扬伯禽,反而埋怨他太缺乏从政经验。便对他说:“处理政务,既不能太简单,也不必太麻烦。如果为政不求简易,民众都不能亲近国君;如果为政平易近人,人民就会归顺国君了。”他长叹一声说:“哎呀!鲁国的后人必然要北面事齐了!
伯禽归鲁后,时时回味父亲的教诲,励精图治。在少数周人以武力征服东方后,统治治理这片股商文化根深蒂固的商奄遗民的国度,并非易事。但是,伯禽能充分利用王朝赐予鲁国礼乐文化和“股民六族”的优势,注重教化,发展生产,数十年间,即政绩卓著。从而奠定了鲁国的政治、经济基础,开拓了鲁国的疆域,使鲁国辖地北达泰山脚下,南临淮泗流域,东连龟蒙诸山,西濒大野之泽,确实起到了“大启尔宇,为周室辅”的作用,成为周王朝控制东方的一个重要邦国。
伯禽在位四十六年,因病而卒,葬于鲁城东防山西麓。据说,伯禽在世时,每当遇有大事不好决定时,便会信步走出鲁宫城的后门,西行不远,登上那座高峻的土台,引颈西往镐京的方向仰望、沉思,遥寄怀念父亲的情思,重温父亲当年的教导,领悟治国处世的道理,而对国家大事做出可否的决断。人们对鲁公的这一举动予以欣赏和怀念,几千年来,一直把这个土台当作象征物而保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