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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皇后得知她没能小产,当即气得头风发作,烦恼扶额。
侍女取了圆钵过来,打开冲鼻清凉的薄荷脑油,替她按摩。
素璃用双手无名指沾了一点,为她轻轻按摩着太阳穴,小心翼翼道:
“娘娘,您也莫要动气。咱们派伊贵人送汤过去,那宸妃也喝了,谁成想还能让她腹中孽障侥幸活下来……”
萧锦意泛起薄薄的冷笑。
是啊,她竟也没有想到,那么烈的药都没能打下她的胎。
不过,最令她好奇的,还是这段时间以来,顾清禾为何一转了性子,从前她不是一味推拒陛下的么?
一念及此,她皱眉吩咐。
“素璃,替本宫彻查昭华殿,记得要暗中进行。本宫倒要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萧皇后要求彻查,找到宸妃的蛛丝马迹,再从长计议。
可素璃却忍不住说,“娘娘,您为什么不再用柳云景压她,宸妃那么听话……”
萧锦意闭了闭眼睛。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陛下宠她,气焰颇盛,难保届时狗急跳墙,不会把咱们在她身上滥用私刑的事抖出来。不到万不得已,柳云景这枚棋子,本宫还不想动。”
她伸手掂起细长的金香匙,慢慢搅动着面前小瓷炉里的香灰,沉吟道:
“本宫小产后一直力不从心,还是需得启用新人,转移陛下的注意力才行。”
她顿了顿,复问:
“对了,本宫托你去问父亲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奴婢去叮嘱萧大人了,您的侄女萧絮兰正当妙龄,最近已经开始着意练习宫中礼仪,只待今秋秀女大选了。”
萧锦意颔首。合上了燃起的香炉,珠帘暖帐内幽香阵阵。
她勾唇笑起,今日点的这香,名唤女儿香。
世间哪有男人不爱美色,尤其是年轻柔美的身体?
…
帝王对宸妃的偏宠,已经声名在外,时人莫不道一句“祸水”“妖妃”。
可澹无辞始终置若罔闻。
既舍不得召见顾清禾让她辛苦动身,他就命人将奏折搬到昭华殿,自己亲自过来,与她同吃同住,日夜厮守。
自从春猎时,她为他挡下箭矢开始,澹无辞就几乎已经消除了对她的所有疑心。
他满心满眼,皆是这个完全臣服于自己的温驯女子,只有怜爱。
更是将先前的诸多非议都抛至九霄云外。
已是深夜,殿内火烛通明。
奏折批累了,她为他端来一碗枸杞桂圆甜羹,提醒他勿熬坏了眼睛。
澹无辞“嗯”了一声,匆匆喝了一口,便继续凝眉看奏折。
这些日子他忙于处理南方政务,每日伏案到深夜,人也清瘦了许多。
顾清禾出神地瞧着那张清俊的脸庞。
论起古今帝王政绩,他做得当真算极好,朝乾夕惕,日夜勤勉,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可惜,她不是一个心怀如此宽广的女子,能够顾及天下百姓。
大瑾亡国之恨,她矢志不忘。
他的饮食中,被她长期下入那慢毒,已在慢慢侵入他的内里,所以他总是最近会格外疲累些。
“不看了,朕也休息一下。”澹无辞见她一直出神盯着自己,遂笑着搁笔。
挑灯夜读,红袖添香在侧,绝似人间好光景。
他拉她坐在他的腿上,戴着玉扳指的大掌轻抚着孕育着他骨肉的肚子。
顾清禾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闭目,任由自己感受着那一缕清幽的墨香。
这岁月静好的假象不会持续太久了。
“陛下可知,现在外面都是怎么骂臣妾的?”
她微微讪笑,“祸水,妖女,不择手段的狐狸精,还有更难听的。”
澹无辞与她十指相扣,淡淡道:
“竟如此大胆。那朕就下令,割了他们的舌头喂狗,剥了他们的皮做人面鼓,削去他们的头颅,给你点天灯,如何?”
他说得云淡风轻,低觑着她的反应。
顾清禾点点头,接话时抬头,双眸镇定如常,不见一丝闪躲。
从前令她胆寒的刑罚,如今听来,她却只是轻轻一笑。
“好啊,陛下圣明。”
澹无辞眸底似一潭深水,不知怎么,他觉得清禾和往日不太一样了。
从前的她,单纯善良,宛如发光发亮的太阳。而今却……狠辣又平静。
许是即将初为人母的缘故罢。他兀自解释。
顾清禾不动声色问:
“那若臣妾还是担了祸水之名,让陛下的后世之誉蒙羞,你还愿意宠我么?”
漆漆寂夜里,院落灯火通亮,明白如昼,不夜之殿,向世人昭示着主人的盛宠不衰。
澹无辞默默搂紧了她,伸手将墨色的狐裘盖在她身上。
“朕偏爱你这个祸水。为了你,朕愿意当个昏君的骂名,任由后人评说。”
…
他批了一整天奏折,伏在桌案上沉沉睡去,顾清禾脱下身上的狐裘,给他盖上。
她独自走到殿外,深夜几许,冰冷的苍穹上点缀着寥寥寒星。
“公主。”
菰江不知不觉来到她的身边,眉头紧锁。
眼看着公主的肚子越来越大起来,他不能不担忧。
菰江递给她一包叫见血封喉的药,让她直接杀了皇帝,然后扶持这个遗腹子登基,垂帘听政。
“如若生的是公主,属下就带着您逃出宫去。”他沉吟道。
顾清禾笑了,“菰江,若不是你给我的那药吊着,本宫还有几天活头?”
他微怔,古板的脸上犹是不忿。
只有公主可以近得了皇帝的膳食,若她不肯,他也无可奈何。
这些时日以来,狗皇帝对她的圣宠,他都看在眼里,生怕公主忘了亡国之恨,对皇帝心慈手软。
她却淡淡说:
“不必着急。这孩子我生不生得下来都是未知,而且本宫,希望澹无辞痛苦得更久一点。”
菰江只低低望着她的鞋履,目中飞闪过复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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