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中国史籍还是古代韩国史籍,都对箕子其人其事有详细记载。古代韩国史家所载箕子朝鲜之内容,与中国史书所载内容基本一致。不仅共同承认箕子东来说,还对箕子的文明教化之功予以肯定。
但近代以来,随着韩民族对华观的转变,对箕子的看法也发生深刻扭转,箕子崇拜一再冷却,最终被彻底排除在朝韩两国的史学体系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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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子朝鲜之后,历代王朝皆称颂箕子的教化之功,箕子崇拜可谓长盛不衰。早在三国时期,就已有祭祀箕子的风俗,据《旧唐书》和《新唐书》的《高丽传》记载,高句丽迁都平壤后,将“箕子神”与其他土著神一道祭拜。
在高句丽存续七百多年间,与中原王朝的关系时远时近,却仍将箕子作为神明崇拜,可见箕子之至尊地位并不受与中原王朝关系的制约。高丽中期以后,箕子进入国家祭祀体系。高丽肃宗时期,因箕子礼义教化之功甚伟,在平壤修建了箕子祠。
丽末恭愍王时期也有类似记载:“箕子受封于此,教化礼乐,遗泽至今,宜令平壤府修祠奉祀。”箕子用礼乐教化百姓,对后世影响深远,这些表述包含了对箕子的敬仰与尊崇。箕子得以入祠享祀,证明在高丽时代箕子被官方确认为文明教化之始祖。
高丽末期,朱子学传入朝鲜半岛,进而成为其政教文化之根本,这使箕子崇拜更胜以往,且称平壤西郊为箕子井田遗址。到了朝鲜时代,随着朱子学的日益普及,箕子教化始祖的地位更加牢固,箕子崇拜逐渐达到顶峰。
李成桂建国伊始,以古国名“朝鲜”和其出生地“和宁”请明太祖朱元璋裁定国号。当时,朝鲜以此为莫大荣耀,朝臣纷纷把李成桂比作箕子,把明朝赐号与武王封箕子相提并论。他将李成桂视为箕子的继承者,以强调新王朝的正统性。
权近更是用李氏朝鲜比附箕子朝鲜,由此可见,箕子在当时的历史认识中位于核心,新王朝只有接续箕子朝鲜之正统,才能名正言顺,拥有政治上的合法地位。朝鲜王朝历代君王都高度评价箕子的教化之功,认为箕子是使朝鲜自比“小中华”的关键。
此时箕子已被尊为开创小中华的文明始祖,成为朝鲜王朝打造小中华之有力依据。朝鲜王朝的文人士大夫也对箕子十分推崇,先后编撰了许多有关箕子事迹的著作。
尹斗寿编成《箕子志》,内容包括箕子画像、手笔、事迹、祠墓及谱系等;李珥著《箕子实纪》,详述箕子建国始末和其世系、纪年等;韩百谦则著以《箕田考》,认为箕田制就是井田制,箕田得名于箕子。
文学家也留下许多歌颂箕子功德的诗词歌赋。从现代考古资料可以得知,殷商陶器以白色的较为精美,多做祭祀用品,主要为贵族使用。可以得知,箕子作为殷商王室成员,将殷人尚白的审美风尚传到了朝鲜半岛,其影响延续至今。
综上所述,古代韩国对箕子朝鲜持充分肯定态度。箕子以八条之教教化朝鲜,使朝鲜“免于夷狄之乡,得为礼义之邦”,这份教化之功深受称颂,因而箕子在朝鲜半岛历代王朝中具有崇高的地位。
事实上,这种“箕子崇拜”是古代韩国慕华思想的体现。在以古代中国为核心的传统华夷体制之下,朝鲜半岛的文化一直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
因此,代表着先进中华文化的“箕子”无异于小中华的象征,尊奉箕子为文明始祖,便能有力证明朝鲜文化传承自中国文化的正统性,凸显朝鲜文化相对于其它周边文化的优越性。
不仅如此,箕子本身就是使朝鲜“由夷入华”的关键人物,而拥有箕子这样一位中华始祖,至少难以动摇朝鲜之“小中华”地位了。有趣的是,这种基于慕华思想的中华始祖崇拜并非只见于朝鲜半岛。
17世纪初,日本江户时代初期的史学家林鹅峰也认可箕子到朝鲜建立“东方君子国”一事。林鹅峰在回顾日本和朝鲜的源起时曾说:“就想泰伯至德而基我王迹,箕子有仁以开彼(指朝鲜)土地,均是先圣之所称也,共曰东方君子国者,不亦宜乎!中华姑舍是,六合之内,守纲常之道,仰文物之化,未闻如本国及朝鲜者,岂非泰伯箕子之遗风哉!”
林鹅峰将日韩建国的来源诉诸于中国,认为日本人乃泰伯之后裔,朝鲜人乃箕子之后裔,其用意不外乎是以华夏后裔自居,欲证明自身文化的正统性而提升自身文化地位,进而强调自身超越周边其他“夷狄”的文化优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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