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23日,遥想作为一名武汉工程大学“微特之光”团队的支教老师,和孩子们一起上课的日子,却已是一周之前的事了。看着远方一大片一大片烧红的云正随着夕阳一点点消褪,盛夏的虫儿们仍对着暑意未消的傍晚述说着:知了——知了——。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脑海中不时闪过孩子们那一张张稚嫩动人的面庞,始终心意难平。
一直以来,我都不是一个喜欢煽情的人,但这几天,离开孩子们后,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我是一个很懒的人,平日里不喜欢文字的絮絮叨叨。但最近几个夜晚,我好几次都好想写一点东西出来,去记录下那些脑海中不愿意遗失的美丽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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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今晚我下定了决心,得做点什么了。
还记得跟刚到朱山东村的那会儿,当时酷热难耐,我们驻扎在村委会的楼里,打地铺,睡在夜深也很难吹凉的空调房里。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一年前的此时,在部队出任务的那段光景。
那时的我,经常会一个人守在一个地方,周围是七月份的沙漠,干完一天的活后,我习惯会在休息之前仰望天空,去到满天繁星中寻找自己的那一份渺小。那时即使是夜雨冰凉,心中的激情也从不曾被零度以下的夜色浇灭过。每次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常会想起班长对我说的话:坚持住!你要记住,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是啊!很幸运,我还在做着那些很有意义的事。所以我要给孩子们留下些什么东西。
在团队里面,我负责的是音乐部分。我并不是科班出身,只是学过一点吉他,但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音乐。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音乐是一种语言,它能触及到人们心灵的最深处,为我们洗去心中最隐晦的那些阴郁,留下一片清澈蔚蓝的天空。
而这也正是这些孩子们缺失的。班里的孩子们都来自农村,父母常年不在家,和爷爷奶们生活在一起。农村生活向来都很艰苦朴素,他们也因此过早的就接触到柴米油盐的不易,也更珍惜一粥一线的酸辛。他们都是一群很懂事的孩子,会分担家里的活计,在接物方面也更成熟,但这种在他们稚嫩脸庞上显现的“成熟”从来都不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
我有一种真切的希望,如果说老师是园丁的话,我要在他们的心里面种上一大片温暖阳光的向日葵。
图为志愿者朱威正在给孩子们讲授乐理知识。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周建华 摄
后来的音乐课上呀,我就用歌曲《你笑起来真好看》鼓励他们去欣然面对,用《虫儿飞》教他们述说思念,用《萱草花》向他们展示父母的期盼,用《听我说谢谢你》教他们常怀感恩,也教他们唱了他们最喜欢的《孤勇者》……
图为下课期间志愿者朱威弹着吉他,给孩子们示范演唱歌曲。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周建华 摄
课堂上,他们总会积极互动,一只只要求与我合唱的小手总是层出不穷。即使课间休息了也要过来围着我,化身一个个小问号:“老师,待会上课能再教一遍吗?”“老师,这个节奏我还是把握不准,可以再带着我唱一遍吗?"“老师,下一次音乐课是什么时候呀?”当然,也总少不了几个小顽皮,“老师,你有女朋友了吗?”“啊?老师,你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啊?”“老师,你看我长得帅不帅呀?嘻嘻!”“老师,我跑得老快了,不信你来追我试试?来呀来呀,哈哈哈!”……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会乘着暑意渐去的晚风一起出游,一起做游戏,一起徜徉在乡间的小路上,随着远处的袅袅炊烟,带着孩子们走进我们心中的过去,孩子们也渐渐敞开心扉,“老师,妈妈前段时间出车祸摔断了腿,现在家里就爸爸,他一个人支撑着全家,真的好辛苦……”“老师,我现在跟着我爸爸生活,妈妈嫁到了隔壁村里,她好久好久都没回来看我了呀……”“老师,妈妈最近脾气很不好,有一次我看到她在角落里抹眼泪,昨天我听隔壁的阿婆闲聊,好像是因为…我们三个…都是女儿”……
每次听到这些,身边的女老师都忍不住眼中的泪光,总会不由地抱紧他们,希望给他们多一些的温暖。知道了他们的苦楚,我却又是那般的无能为力,一些自我怀疑难免一个个的蹦出来——我能做些什么呢?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们这样短期的志愿支教活动意义到底又在哪里?
或许我们负责人说得对:有些时候,你们要学着心肠“硬一点”,知道吗?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虽然孩子们心中有着这样那样的忧伤,但他们依然还在不断往前走不是吗?造成孩子们心伤的原因本质上还是农村受教育水平有限,多数孩子的父母他们文化水平甚至还不足以支撑他们为人父母。这是社会教育发展从低到高过程中的必经阶段,这是一个漫长而又曲折的进步道路。我们能做的就是当我们还在这里的时候,给孩子们多一点的温暖,引导孩子们刻苦学习,走出去,未来的下一代才不会再陷入这样窘迫。
后来,每次我抱起吉他,就总想为他们唱一些快乐的东西。
直至我们要离开的那一刻,孩子们要与我合影留念,我依然满怀激情,抱起她们,一边颠簸小小跑,一边领着孩子们唱着:
想去远方看山川,想去海边看海鸥,不管风雨有多少,有你就足够。你笑起来真好看……是啊,你们笑起来真好看!
图为孩子们在一起快乐的放飞气球。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周建华 摄
(通讯员朱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