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冬升导演年轻时也是个英俊小生,他很能理解丁程鑫这些年轻人面临的处境。他觉得,每个演员随着阅历的增长,和不同导演合作,都会慢慢成长。
出品 | 博客天下大文娱报道组
作者 | 里昂
(资料图片)
编辑 | 孤鸽
“爱的辽阔,跨越山海”,今年的中秋节,一部根据“三千孤儿入内蒙”真实历史事件改编的电影,感动了无数观众,让真善美再次照亮了现实。
片名也极具诗意——《海的尽头是草原》。导演尔冬升身上流淌着四分之一蒙族血液,他的姥姥就是蒙古族,执导这部电影,多少有些家族情结。
更重要的是,他在片中大胆启用了很多新人演员,王锵、曹骏、丁程鑫等,兑现了两年前他在真人秀节目《演员请就位》第二季上的承诺。
整个剧组克服高原严寒、气候多变的艰难环境,将一个美好的故事呈现在银幕上,并准确展现出内蒙古不同时期的风土民情。有观众评价:“看完好想去草原啊。”
用简单方法拍出善良
上世纪50年代末,新中国遭遇严重自然灾害,粮食紧缺困扰着全国各地,大批南方孤儿面临营养不足的危机。在这个关头,内蒙古自治区政府主动请缨,本着“接一个,活一个,壮一个”的原则,将近3000名孤儿接到了大草原上,交给淳朴善良的牧民们收养。
这就是历史上“三千孤儿入内蒙”的真实事件。
导演尔冬升从博纳影业老板于冬手中接过这个项目时,对这段历史其实是陌生的。他在很短的时间里,把能找到的文字、影像资料都看了,又请教了一些当地牧民、民族专家、历史顾问,深入了解民俗与历史。为此,去草原之前,他还特意学了几天蒙语,比如“你好”“我不喝了”“我快醉了”等简单词语来应对日常交流。
在走访几位当年被牧民收养的孤儿时,尔冬升发现他们和自己年纪相仿,被收养时才三四岁,对于当年的记忆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片段。这给了他一些创作上的灵感:影片开头,小女孩被妈妈送到上海保育院的回忆戏份采用了虚焦镜头。
在整个故事上,尔冬升发现,他没有办法将3000名孤儿的故事都搬到银幕上,只能聚焦到一个孩子身上,便设计了两条叙事时空。
一条是陈宝国饰演的哥哥杜思瀚去内蒙古寻找妹妹的当下现实时空;另一条则是半个多世纪前妹妹杜思珩从上海被送到内蒙古,被牧民家庭收养,慢慢融入新环境的回忆时空。影片通过“寻找”这一线索,将两个时空交织起来,传递出一种超越血缘关系的民族大爱。
其实,影片的剧本一直在不停地做微调,故事的结构骨架有了,附着在骨架上的血肉细节在不断丰富,于是边拍边改,直到杀青。
比如,片中草原妈妈用珍贵的奶豆腐给杜思珩补充营养,小女孩却因为吃不惯给吐掉了;草原阿爸给家人带回来几个煮鸡蛋,儿子阿木汗吃了一口后却露出痛苦的表情。其实,现在很多牧民也吃不惯鸡蛋,因为牧民经常转草场,不方便养鸡,再者像老鹰这样的天敌太多。
这些细节都是导演在和牧民的采访过程中得到的素材,不断加入到剧本中,为影片增加了不少生活质感。
片尾出现的那位老额吉,也是尔冬升在走访牧民家庭时,加到剧本中去的。导演的姥姥是蒙古族,这位老额吉长得和自己的姥姥有几分相似。拍摄时,饰演老年杜思珩的巴德玛给老人做翻译,说了下剧情,老人真的相信了,完全投入在里面。两场戏,都只拍了一条就过了。
对于尔冬升来说,《海的尽头是草原》不像他之前的《门徒》一样,需要精确严密的剧本,拍摄过程不能有太多变化,相反,这个的故事弹性比较大,创作上比较灵活一些,可以不断做一些调整。尔冬升不想把故事做得太复杂,用最简单的方法,拍出人性中的善良就可以了。
新人演员的成长
或许是演员出身,做了导演之后的尔冬升更能发掘出演员的潜力,他很擅长使用新人或者素人演员。2015年上映的《我就是路人甲》中,他选用了21位“横漂”,提前训练了几个月,让他们在片中自己演自己。
《海的尽头是草原》里,尔冬升也大胆启用了很多新人演员,阿云嘎、王锵、王楚然、丁程鑫等,这也是“时代少年团”成员丁程鑫首次出演大银幕作品。
将时针拨回两年前。2020年9月,尔冬升在导演选角真人秀节目《演员请就位第二季》中担任导师,而丁程鑫以演员身份参与演技比拼,录制了5期节目,留下了5部短片。两人由此产生交集。
节目中,丁程鑫首次亮相是与王锵、董思怡共同出演《以家人之名》片段,饰演二哥贺梓秋。表演结束之后,作为导师的尔冬升给出很客观的建议:这种家庭生活戏不太需要化妆,不然会有点脂粉气。
在之后的一期作品《我的星星》中,丁程鑫饰演失去一条腿的弟弟余子辰,完全放下了偶像包袱,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上挂满粉尘,脸上脏兮兮的,出色的表现获得了导演们的一致好评。
节目中,观众能够肉眼可见地看到丁程鑫作为演员的成长,家庭戏、校园戏、古装戏,尝试了不同类型和角色。尔冬升在节目中也给了很高评价:“小鑫很有天分”。
虽然在节目中丁程鑫是郭敬明组的学员,但在节目外,并不妨碍尔冬升向他发出S卡,邀约出演《海的尽头是草原》。同样获得S卡邀约的,还有马苏、王锵、王楚然、曹骏,他们也都是和尔冬升在节目上结缘。
尔冬升说,他喜欢认识年轻演员,在节目中看到每个演员的特点之后,选角的时候,他们就自然地在脑海里冒出来了,完全没有从市场方面考虑过。
尔冬升之前老觉得,年轻人红了之后可能就会有点飘,但他却发现丁程鑫非常有礼貌,很单纯。导演为影片定的方向就是故事、表演等不要太复杂,演员的表演要自然淳朴一些,不适合演得“冒出来”。丁程鑫身上的单纯气质,其实正适合这部戏。
片中,丁程鑫饰演马正元,一个从小被父母抛弃在上海孤儿院的孩子,之后被送到内蒙古,学会了骑马射箭,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蒙古族小伙。丁程鑫在片中台词不多,但有句台词他印象深刻,“你好,我是宝力德其木格的儿子”。这句话在他看来表示一种身份的转换,代表马正元获得了新生。
为了接近角色,让自己看起来像草原汉子,丁程鑫提前学习了蒙语、骑马射箭这些基本技能,切切实实地体验当地牧民的生活习性。在外观上,他把自己涂黑一点,让自己相信是在这里生活过很久的人。他还专门去了解了“三千孤儿入内蒙”的历史事件,读到一篇文章时,“心里有一些酸酸的感觉”。
丁程鑫进组的第一天就是陷入流沙的戏,这是片中的重场戏。当时他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会有一些抽离,需要靠对手给予一些刺激,直到最后真正进入到逼真的流沙环境里,心里恐慌的那种真实感才流露出来。有趣的是,拍完那场戏之后,他还蛮喜欢呆在泥坑里不愿出来,因为相比外面天气的寒冷,里面却很温暖。
片中,马正元和杜思珩有一场久别重逢的戏,中间有个情节颇具喜感:在蒙古包里,马正元去瞄杜思珩,被她哥哥挡住视线不让看,马正元就左右来回瞄。导演希望这场戏随性自然就好,让演员先自己演演看,几位演员就放下包袱去演,很有喜感。
丁程鑫说,出演这部戏最大的收获,是让自己的表演更加真实,更加生活化。拍这部戏时,丁程鑫刚刚结束高考。演员王锵说,丁程鑫是在剧组放饭的时候,拿到了高考分数,非常激动。最终,丁程鑫考取了北京电影学院2021级表演实验班。
尔冬升导演年轻时也是个英俊小生,他或许很能理解丁程鑫这些年轻人面临的处境。他觉得,每个演员随着阅历的增长,和不同导演合作,都会慢慢成长。
难拍的小孩与动物
《海的尽头是草原》最开始筹备时,找到制片人李锦文帮忙,说这是一部很轻松的文艺片,没有飞车、爆破,还会去很美的草原拍摄。李锦文欣然答应,没想到接下来的制片经历让她感到“被骗”——恶劣的草原天气、大量的动物演员及小孩戏都备受挑战。
在片场身经百战的尔冬升,也表示这可能是他拍的戏里面,制作最复杂、最困难的一部。
业内流传着一种说法,拍电影最怕遇到的是:小孩、动物和水。《海的尽头是草原》占了两个。
影片开头,内蒙古的领导去上海保育院接孩子的戏,是在横店拍的。当时现场大概有两三百个小孩,拍摄那几天都是在孩子的吵闹中度过的。有一位内蒙古演员说,拍完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耳朵里还能听见孩子的哭闹声。
作为导演的尔冬升,不仅要拍摄,还有维持现场秩序。有时候,准备开拍了,副导演拿个大喇叭喊“别吵!静一点!”,大概10秒钟左右,声音又开始了。导演拍小孩戏的时候,经常被吵得精神崩溃。拍完这部戏之后,尔冬升对幼稚园老师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片中的演员,除了人,还有那些动物们——狗、马、牛、羊、狼。电影中的那几只狼,是电影《狼图腾》中狼的后代。当年《狼图腾》拍完之后,剧组就留了两只狼给当地养狼的人,养狼人又买了其它的狼,慢慢扩大。
尔冬升之前没拍过狼,参考了其它影片的一些拍摄方法,并在现场灵活运用。片中,狼第一次出现时,试图袭击羊圈,啃羊圈上的木头。尔冬升说,这不是设计的,而是狼临时突然就开始咬木头,就抓拍到了。
让尔冬升没想到的是,片中最难拍的动物是牛。他也见识到了什么是“牛脾气”,不肯拍就不拍,想往哪走就往哪走,让剧组没辙。并且,牛角很尖,如果撞到人的话,非常危险。
有趣的是,这些牛本就是景区里面的演员,跟横店的“横漂”一样。当地人不会用牛来耕地或者拉车,也不给它们打鼻环(这样会比较容易控制),只是在牛角上绑根绳子,很“人道主义”。
而片中的马是从北京运过去的,马刚到草原就特别开心,在草原上撒欢儿打滚儿,尽情奔跑——它们在北京可没见过那么大的草原。
正是在这种虽艰难又充满趣味的拍摄氛围中,《海的尽头是草原》展现出了艰辛历史上的浪漫情义,景是美的,人性也是美的。而这些参与创作的年轻演员,通过不断的锤炼积累,未来的道路也会像草原一样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