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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即时看!《隐入尘烟》表现的不仅是爱情而是呼唤人性回归

2022-09-11 19:5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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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一部土得掉渣的农村题材电影《隐入尘烟》忽然火了,这部影片在7月8日公映时并不被看好,预测票房收入也就200万元,不想到9月上旬,票房竟突破了一个亿,被观众认为是今年最好的国产电影。

《隐入尘烟》剧情平淡如水,讲的是农民“老四”马有铁和曹贵英成亲之后的故事。贵英是残疾人,佝偻着身子,小便失禁,手抖个不停,走路一瘸一拐,还不能生孩子。老四其貌不扬,性格木讷。他们结婚没有仪式,没有婚宴,没有亲友祝贺,也没有新房,只照了张合影,贴了一张红纸剪的“喜”字,唯一的家当是一头驴和一辆驴车。

洞房花烛之夜,在借住的土坯房里,老四往炉灶里添了煤,独自钻进被窝,贵英穿着衣服蜷缩在土炕上,两人谁也不理谁。半夜老四醒来,看见不知什么时候下炕尿尿的贵英趴在炕沿上睡着了。


(相关资料图)

这对贫贱夫妻从陌生到相知、相守到相濡以沫,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影视剧司空见惯的吻戏、床戏,甚至都没有拥抱过,但是却通过一个个实实在在的细节,体现了“不说苦却苦出了天际,不说爱却爱到了骨髓”的情境。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是古代中国人向往的一种闲逸潇洒的生活。编导为电影起了“隐入尘烟”这个浪漫的世外桃源式的名字,表现老四和贵英耕种、收获、孵小鸡、盖房的镜头从未出现过第三者,刻意营造他们与世隔绝、隐逸在尘烟中的人生意境,但是他们却始终未能逃离尘烟的困扰。村干部和村民以及老板的儿子,要老四为在村里租地的老板献血,借别人房子住又被迫搬家,想给贵英买件衣服钱不够…… 其实,终日为稻粮谋的众生,有谁能真正“隐入尘烟”呢?

老四和贵英相亲时,互相都不敢对视一眼,他们原本不认识,没有文化,连异性相吸的激情都没有,然而却在相同的命运中找到了共鸣。当地有个被村民认为精神不正常的人常念叨一首诗:“被风刮来刮去,麦子能说个啥?被飞过的麻雀啄食,麦子能说个啥?被自家驴啃了,麦子能说个啥?被夏天的镰刀割去,麦子能说个啥?被当作种子,麦子又能说个啥?”老四说起这首诗时,贵英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原来这诗她也听过。麦子就是老四夫妇,就是在土里刨食的亿万农民。他们虽然默默无闻、逆来顺受、委曲求全,虽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但是他们却是支撑人类社会发展的伟大群体。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是老四和贵英对生活始终充满热爱,他们夫唱妻随,老四割麦子,贵英佝偻的腰身拾麦穗,老四赶着毛驴耙地,贵英坐在耙上用身子的重量把土块压碎。夫妻俩在雨夜抢救盖房的土坯,累得几次摔倒在泥地上,两人却在互相搀扶中笑出了声。每次搬家,夫妻俩都把那个喜字小心翼翼地贴在土墙上,住进自己盖的房子那天,过去一直住在哥嫂屋后棚子里的贵英知足地说,没想到这辈子能有自己的家。

《隐入尘烟》打动人心不只是患难夫妻像黄土地一样朴实的爱情,所展现的至真、至纯、至善的人性之美,为这个不少人缺失了基本人性的社会带来思考和震撼。尽管老四被生活重担压的日渐苍老,却还为比他还要弱小卑微的生命忧心。他到水洼打水,发现桶里有蝌蚪,就用手捞出来放回水洼。借住的房子被铲车推倒了,他把废墟中的一个燕窝小心翼翼地捧起来,之后安放在自己盖的土坯房檐下面。他第二次从借住的房子搬家,看见房檐底下燕窝上的燕子,央求房主能否晚拆几天,房主说还要赶回深圳打工,他于是冲燕窝呼喊让燕子飞走逃生。老四欠了一屁股债,却不肯占别人便宜。他在服装摊给贵英买衣服,因拿不出80块钱而作罢,正巧被老四输血救活的老板的儿子看见,老板儿子买下衣服开着宝马追上老四,老四收下衣服却对老板儿子说,这钱算我借你的。

真实是艺术的生命。在一些影视剧粗制滥造,人物或鲜衣怒马,或油头粉面,将表演艺术变成了时装秀和选美赛的当下,《隐入尘烟》的成功在于真实,在于像纪录片一样还原了农民生活。影片的拍摄地点在甘肃省高台县罗城镇花墙子村,是导演兼编剧李睿珺的家乡。除了扮演贵英的海青是专业演员外,所有出镜者都是当地农民,人物对白全部采用当地土话,男主角老四马有铁的扮演者武仁林,是导演李睿珺的姨夫,土生土长的农民演自己的生活,演出了“最高的演技就是没有演技”的境界,吊打了那些科班出身的演员。女主角海青为了呈现角色最真实的状态,在当地农村生活了10个月,体验了春种秋收的全过程,付出了殊为可贵的奉献。作为80后导演李睿珺,其追求艺术真实的执着令人敬佩,为了拍摄这部电影,他把自己和老婆的存款都搭了进去,最后身上只剩下2000块钱。

《隐入尘烟》的结局,我认为不尽人意。老四和贵英在夏粮丰收后憧憬着秋粮丰收后的日子。老四对贵英说,粮食卖了钱给你买个电视,再到城里医院给你治病。贵英很高兴,说生来没进过城,老四说他也没去过,到时候咱们在城里好好浪几天。这个简单的愿望,导演竟不肯让他们实现。老四到地里掰棒子,贵英在给他送饭的路上因为头晕跌进只有齐腰深的水渠身亡,使故事成为“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悲剧。

影片收尾是老四在贵英坟前烧了一台纸糊的电视,卖了粮食还清了债,将春天孵小鸡借的10个鸡蛋还给人家,把驴车赶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放走了毛驴,之后他默默地躺在土炕上,表现出失去贵英后痛不欲生的决绝。

故事最后,铲车推到了老四和贵英千辛万苦盖起来的土坯房,与老四从不来往、婚礼都不请四叔参加的侄子,用马车拉走了老四的两头猪和生活用品,接收了属于老四的15000元拆房补偿款,这时老四放走的毛驴跑回拆房现场,而老四始终没有现身。当观众以为老四已经追随贵英而去的时候,画面里有人对老四侄子说,“老四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也挺好的,也是新生活的开始。”

按照国际惯例,介绍主人公结局的字幕应当在电影画面结束后出现,之后是演职员表,导演却在影片末尾加上一段小字:“2011年冬,老四马有铁在政府和热心村民的帮助下,乔迁新居,过上了新生活”,显然是另有寓意。

尽管如此,《隐入尘烟》仍然是一部难得的好片子,是这个炎夏飘来的一缕散发着泥土气息和麦子芳香的清风。它表现的不仅是爱情,而是呼唤人性回归,它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所创造的票房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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