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在外做点小买卖的小贩阿诚,正一筹莫展地挑着空荡荡的担子往家走,因为他这次出门不仅没挣到钱,还将本钱都花完了,回家该如何面对父母和妻儿?
阿诚勤劳善良,乐于助人,原本住在镇上,家里有个布庄,家底殷实,也娶了门当户对,温柔贤惠的妻子赵氏,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乳名大柱,一家五口温馨幸福。
然而在大柱三岁时,突发疾病,阿诚和赵氏带着大柱四处求医,附近的乡镇,县城,州府甚至省城他们都去过,其中的艰辛尤其是所需要的费用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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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好心劝阿诚和赵氏放弃,说他们毕竟还年轻,还可以再生,没必要为了大柱把家底耗尽,然而阿诚尤其是赵氏坚决不同意,那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阿诚的父母也支持儿子和儿媳的决定,将棺材本都拿了出来交给阿诚,可是还不够,他们趁着阿诚和赵氏去外地求医,一咬牙将布庄变卖掉用于大柱治病。
“皇天不负有心人”,阿诚在省城访到一个告老还乡的御医,他虽然有办法治好大柱,但是需要的药材珍贵,所需费用很高,但是这让全家人看到了希望。
最后全家人商议后决定卖掉宅子,搬回农村老家居住,阿诚拉着妻子赵氏跪倒在爹娘面前含泪说道:“爹,娘,孩儿不孝!
你们跟着我没有享什么福,反而要回老家吃苦受累,你们放心,等大柱的病好之后,我一定好好做事,赚钱养家,让你们颐养天年。”
阿诚父亲说道:“儿啊,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们这两年为了孩子受苦了,我们吃点苦算不得什么,只要能治好大柱的病,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大柱的病终于被治好,而阿诚一家五口从镇上搬到了农村的茅草屋里,然而可能是大柱乱七八糟的药吃得太多,六岁的他比同龄人的智商差很多,走路不稳,话说的不清。
但是他们都不后悔,愁眉苦脸近两年的他们脸上多了笑容,家里多了欢声笑语,而且阿诚夫妇和他们的爹娘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柱会慢慢恢复正常的。
当然阿诚肩上的担子也变得格外沉重,毕竟父母年迈,让他们耕种,阿诚于心不忍,不过他们并没有闲着,都在努力地赚钱,多赚一文是一文。
阿诚的母亲和赵氏忙于家务,照顾大柱,还有纺纱织布,阿诚的父亲则种了菜地,饲养家禽,一家人忙忙碌碌,团结一心,希望大柱完全康复。
阿诚自幼跟着父母搬到镇上居住,未从事过耕种,而且租来的田地还要交租,所以阿诚决定往返于镇上和县城贩卖山货,做些小生意。
几个月下来,阿诚虽然赚得不多,但是养家糊口毫无问题,他和妻子赵氏还有父母说,等攒够了钱重新搬回镇上,让大柱念书识字,让他以后比自己有出息。
一家人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不过赵氏心疼丈夫,他知道阿诚乐于助人,所以她一再叮嘱阿诚出门在外要学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少管闲事。
毕竟现在家里的情况大不如前,而且大柱生病期间,那些阿诚帮助过的人,有些人主动对阿诚施以援手,有些人送来温暖。
也有人对阿诚家里的情况不管不问,而且还在背后说风凉话,但阿诚始终觉得还是好人多,然而他的这个想法,让他在这次做生意途中让他陷入了困境。
这天,他收了一批山货,请了几个挑夫送到县城去卖,可是还没到集市,他发现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人群中传来女子悲痛的哭声,他想到妻子的叮嘱,并没有去凑热闹。
他虽然没有去凑热闹,可是听见有人议论说:“这个姑娘真是太可怜了,刚死了娘,没钱安葬,她的爹也病倒了,老天爷正是不给这家人留条活路啊,我实在是没钱,不然我就将姑娘买下了。”
阿诚不由得对那个姑娘深感同情,也觉得她是个孝顺的姑娘,正在此时,一个打扮花枝招展,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香味,走路时一边扭着腰,一边甩着手帕的妇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壮汉。
“老鸨又来坑害年轻的姑娘了,哎,谁让她有钱呢?”有人让开之后,小声地跟旁边的人说道,阿诚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老鸨要将姑娘卖了,送入烟花之地帮她赚钱?
阿诚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让挑夫放下担子在路边歇息一会,然后钻进人群看热闹去了,但是他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听妻子的,绝不给自己揽事情。
很快阿诚发现一个漂亮的姑娘,身着素服,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她的身旁板车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布,旁边的牌子上标价白银十两。
老鸨走过来之后赶紧用手帕捂住了口鼻,然后对身边的壮汉说道:“你们去看看地上躺着的是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死了?别遇到骗子了。”
壮汉赶紧走了过去,掀开了白布,用手探了探,然后说确实死了,阿诚这才看清楚地上躺着一个白发老妇人,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而姑娘哭的更加凄惨了。
“我说姑娘,你别哭了,我看你长得漂亮,只要你听我的,我不仅让你风风光光地安葬你娘,还给你银子让你给你爹治病,等你挣到钱了,还可以让你爹颐养天年呢。”
老鸨说完,姑娘依然跪着,老鸨跟带的壮汉招了招手,壮汉走了过去,不容分说将姑娘拉了起来,老鸨仔细看了之后,点头道:“哎哟,果然是个标致的美人胚子。
我迎春楼的花魁很快就是你了,赶紧跟我们走吧?你不是卖身葬母了,我把你卖下了。刚才我说的话全部算数。”
姑娘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她立即哭诉道:“大婶,我不能跟你走啊,我不能因此辱没了祖先啊,烟花之地我是誓死不去的。”
“哎哟,这会跟我装清高了,刚才哭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说?前面就是我的迎春楼,你在这里哭了大半天,我怎么开门在做生意啊?
这件事情恐怕由不得你了,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赶紧将她给我带回去啊!”老鸨冷笑道。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着姑娘就要走,姑娘挣扎不开,开始大喊救命。
阿诚想冲上去,可是还是忍住了,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造孽啊,你这不是强买强卖,逼良为娼吗?就不怕官府治罪于你吗?”
“谁强买强卖?谁逼良为娼?我是助人为乐好吧?你们这些人只知道看热闹,怎么不拿钱出来帮这个姑娘?既然你们不肯帮她,那就给我让开。”
,姑娘悲切地喊道:“哪位大叔,大哥行行好,把我买了吧,我洗衣做饭,收拾家务,纺纱织布这些都会的,我真的不想去那种地方啊,呜呜呜。”
“你这姑娘,跟着我吃香喝辣,有人疼有人爱,有人伺候着,哪用自己做事呢?赶紧跟我走吧。”老鸨没好气地说道。
阿诚再也忍不住了,他不想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迫沦落到烟花之地,他高声说道:“谁说没人肯帮她,我来帮她,请你们放下这位姑娘。”
吃瓜群众一片哗然,有人说阿诚心地善良,但有人为阿诚捏了把汗,因为有人说阿诚这么做不仅得罪了老鸨,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阿诚只想让姑娘脱离魔掌,老鸨停了下来打量了阿诚一番,冷笑道:“你口气还不小,你能拿出十两银子吗?如果能,我立即将姑娘交给你。”
这让阿诚犯难了,他手中确实没这么多银子,不过他看了看身边的货,赶紧说道:“前面就是集市,我把这些会挑去卖了,应该就可以了,你稍等我一会就好。”
“赶紧的吧,我等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你要是没来,姑娘我就带走了。”老鸨没好气地说道,阿诚赶紧带着挑夫赶往集市。
可是他的货全买了也凑不齐十两银子,不过阿诚为人诚信,而且送的货都是上等的,价格公道,买家得知他急等着钱去救那个姑娘,便帮阿诚凑齐了银子。
阿诚提前带着银子来到了现场,老鸨见阿诚真的凑齐了银子,也没多啰嗦,带着两个壮汉走了,当他把银子交给姑娘时。
姑娘赶紧磕头谢恩,感激涕零地说道:“大哥,我是阿花,县城外往东五里冯家村的人,您对我的恩情,小女子没齿难忘,请你告诉我的姓名和住的地方。
等我安葬了我的母亲,将剩余的钱交给我亲戚去照顾我爹,我就去你家,做牛做马,但凭吩咐,你若不信,我可以同你签下契约。”
阿诚说了姓名和住址后,又说道:“姑娘,你快别这么说,我看你是个孝女,我才帮你的,我没想过将你买回家,我也是普通百姓,用不着丫鬟仆人伺候。
你赶紧让你娘入土为安,拿钱给你爹治病吧,这些银子等你有了钱再慢慢还给我吧?毕竟我家里也不富裕,不过我不会逼债的,你不用担心。”
周围有人为阿诚的善举竖起了大拇指,也有人说他傻,还说这年头好人不好当,兴许遇到骗子也不一定,阿花再次谢过阿诚,说欠钱的银子一定加倍奉还,说完拉着板车离开了。
阿诚付了挑夫的工钱,已经身无分文了,他挑着空箩筐赶着回家,可是一路上他都在想如何跟父母还有妻儿交代,承诺给他们的幸福,重新搬到镇上的想法只能延后了。
回到家中,赵氏带着儿子大柱满心欢喜地迎接阿诚回家,并问这趟生意做得怎么样?阿诚没有撒谎,如实地将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赵氏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她忍住了没有发火,因为她了解自己的丈夫,阿诚的父母也是如此,接下来只能勒紧裤腰带多赚钱。
还有就是让阿诚抽空去阿花家里看一看,提醒他们还钱,毕竟那些钱是一家人辛辛苦苦赚的,不是大风刮来的,阿诚却说再等等,毕竟阿花现在困难。
然而没过多久,家里出了意外,大柱的病复发了,而且比上一次还要严重,这可急坏了阿诚夫妇和他的爹娘,因为此时家里根本就没钱买药,只够去省城找御医的盘缠。
万般无奈之下,阿诚只好听父母和赵氏,去找阿花要钱,因为此时阿诚的家里除了三间茅草屋,没有什么可以变卖的,而且上次为了阿花,还预支了买他山货人的钱。
阿诚到了冯家村,可是村里人说根本就没有阿花这个人,他们说阿诚肯定是遇到骗子了,阿诚当时差点气晕过去了,可是生气归生气,他还要去省城求御医赊药回家给大柱治病。
万一御医就是不肯赊欠,这可怎么办?阿诚忧心忡忡,心急如焚的往省城赶去,心里默默的祈祷御医是个大善人,能够将药赊给他。
当他翻过一个山坡,来到一个岔路口时,忽然从另外一条路上一个姑娘边走边往后看,当时阿诚只顾着赶路,没有注意,竟然将阿诚撞倒了,姑娘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阿诚一骨碌爬了起来,赶紧跟姑娘道歉,姑娘没有理会阿诚,而是整理散落在地上的包袱,阿诚惊讶地发现地上有很多碎银,还有整锭的银子,阿诚多么希望自己能有这么多银子啊。
而姑娘收拾完包裹之后,才和阿诚说了句没关系,说完抱着包袱匆匆忙忙往前赶路,阿诚心想一个漂亮的姑娘孤身一人,携带者大量的财宝,而且这里是荒山野岭,岂不是很危险?
阿诚怕姑娘害怕自己是坏人,又见姑娘走的方向和自己相同,所以他悄悄地跟了上去,善良的他希望能够沿途保护姑娘,然而就在此时,路边的树丛中窜出来两个手持木棍的蒙面壮汉。
姑娘吓得掉头就跑,阿诚见状大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抢劫弱女子,岂能不管?阿诚立即冲了上去说道:“姑娘莫怕,赶紧躲在我的身后,让我来对付他们。”
阿诚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捡起树枝,蒙面壮汉们跑过来之后立即说道:“小子,识相点给我让开,大爷我心情好,说不定分点钱给你,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阿诚确实缺钱,但是他绝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让开,壮汉不容分说,抡起棍子和阿诚打了起来,姑娘大声呼救,好在有行人路过,蒙面壮汉落荒而逃。
阿诚多处受伤,走路都很费劲了,姑娘谢过阿诚之后,问阿诚去哪里?阿诚指了指省城的方向,姑娘说顺路,要扶着阿诚一起走,过了前面的那条河就到自己家了,然后带阿诚去治伤。
阿诚是有妻室的人,男女授受不亲,岂能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扶着自己?他忍着疼痛,拄着树枝继续赶路,姑娘则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嘘寒问暖。
路上阿诚得知姑娘名唤阿珠,自幼和母亲佘氏相依为命,奈何母亲突发重病,需要钱医治,她才出去借钱,然后匆匆忙忙地赶回去,阿诚这才明白这一切,觉得阿珠是个孝女。
果然没多久,来到一条河边,一个船夫正坐在船上悠闲地等着船客,阿珠赶紧让阿诚一起上船,到了船上后,阿诚坐下来休息一会。
可是阿珠打开包袱清点银子有没有在奔跑的过程中丢失了,有碎银也有整锭的,有一百两之多,阿诚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挣到这多银子?
如果这样,儿子的病就有救了,也可以让妻儿和父母跟自己过上幸福的生活了。但是阿诚知道“财不可外露”的道理,他赶紧小声提醒阿珠将包袱收起来。
“大哥,没事的,过了这条河再走一会儿就到我家了,你就放心吧。”阿珠说完,才不紧不慢地将包袱包扎好,抱在怀中。
然而当船到了河中心,船夫冷不丁在阿诚地背上打了船桨,然后一脚将他踢进河里,然后让阿珠交出怀中的包袱,阿珠吓得浑身发抖,苦苦哀求。
阿诚趴在船沿上想上船救过来,可是船夫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船桨,阿诚脑袋“嗡”的一下,眼睛一黑,晕了过去。